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而我既然嫁給他,就算知道大師兄沒負我,還是決定放下那段情,嫁雞隨雞,當你爺爺的好妻子。”
她嘆了聲續道:“可惜不管你爺爺怎麼努力工作,家裡還是很窮。有一天我突然想起婚前立誓的事,遂決定找大師兄請他跟我到菩薩面前解釋一下。”
“奶奶,這種事還可以解釋的?”高詠春聽了輕笑。
“心誠……則靈嘛。”她自嘲,“我當時一心想,只要大師兄不對此事介意,幫我跟菩薩解釋一下,那個重誓應該就可以煙消雲散。畢竟,我執意嫁給你爺爺,大師兄後來也跟大腳蘭假戲真做結了婚,大腳蘭還搶先我懷孕……我們說好放下往日情,各自以家庭為重,大師兄也希望我過得好,我的提議他很樂意配合。”
“所以你們真的去菩薩面前解釋過?”
“當然去了,大師兄可疼我了,他捨不得見我吃苦,一個人在菩薩面前又跪又磕頭,希望菩薩保佑我和你爺爺一家人富貴興旺。”
“鐵爺爺人真好。”
“可是也沒用,我們家……唉,吃不飽、餓不死,但人卻走得如今只剩我們祖孫倆。”高黃雀重重的一嘆,“記得,任何事都可以做,就是千萬別在菩薩面前亂起誓,尤其越毒的誓越靈驗。
“說到大腳蘭,她還真是寬宏大量得令人欽佩,明知我和大師兄有段情,非但沒阻止我們見面,知道我婚前發的毒誓反害到自己後,還熱心的到處去求神問卜看有無解決辦法,後來還真給她問到了。一個算命的告訴她,要解除這個毒誓不難,只要後代子女合婚,兩家結為親家,就算是圓滿,什麼毒誓也就不攻自破。”
“不攻自破?我還不打自招咧!”高詠春對此頗不以為然。
“有些事是不由得你不信的。我們家雖貴人一堆,但老天爺還是繼續懲罰我,我和大腳蘭各自生了個兒子後,肚皮再沒動靜,也就只能指望下一代。但大師兄好命早早就抱孫了,而你爸媽結婚結得比鐵爺爺的兒子晚,生孩子也慢了一拍……”
高黃雀又嘆又笑,“當時小牛都已經四、五歲了,你還窩在你媽的肚子裡,當時產檢知道是個孫女,我高興得不得了,你鐵爺爺和大腳蘭……不,你要叫人家鐵奶奶,他們也為我們家高興,還煞有其事的說,等你出生滿月就讓你和小牛訂婚……”
明明這事聽過千百回,這時她心頭毛了下,“你們怎麼可以強迫沒有自主行為能力的小嬰兒和一頭小牛結婚?”她不禁又想到那頭大笨牛,氣得咬牙切齒。
“你呀,別不知好歹!”高黃雀斥了聲,拍了下孫女的頭,“你鐵爺爺和鐵奶奶是真心為我們著想,要不,誰管我們家死活。”
“是是是,鐵爺爺和鐵奶奶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高詠春知說錯話吐吐舌頭,“可最後我的小牛哥還是跑得不見人影不是?”
“就說老天爺還是要懲罰我——”高黃雀苦笑,“小牛的爸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他不甘心窩在鄉下種田,一心想要出外打拚,這事早在小牛未出生前就已經提過,只是你鐵爺爺一直不答應,後來一整年乾旱,沒水灌溉,田裡無法耕種,自然就沒收成,一家子人總不能坐吃山空,幾經商量,最後不得已賣田賣屋,一大家子遷往城市去找出路……”
“那後來就沒聯絡嘍?”
“一開始還是有,你鐵爺爺還常帶小牛回來看我們,小牛最愛揹著你繞整個村莊,逢人就說你是他老婆。”
“我沒印象。”高詠春額上冒出三條黑線。丟臉、超丟臉!別說沒印象,就算有,打死她都不認帳。
“你當然沒印象,那時你還是個小娃兒,還吸著奶嘴呢。”高黃雀回憶這段往事,呵呵笑著。“大概你三歲時,小牛的爸事業越做越大,決定出國去闖。我們後來也搬了幾次家,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