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滿的帶著淇源去玩了,滿月獨自一人一步步走進承乾宮大殿。
承乾宮大殿,林簡能看到她纖細身影朝自己緩緩走來,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再也回不到從前,只要他還執著於對她的感情,他們之間就只會是漸行漸遠。
可她已墜入太深,無轉圜餘地。
確切的說,是他自己放棄了自己,不想再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他寧願繼續如此下去,做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君王,絕情,無情。
每次見到她,都是將對她的感情隱藏在心底最深處,隱藏越深,心底的痛苦越重。
在他身旁,張秀惠心情更是複雜難言。她自然不希望令狐滿月再回來,可這並非令狐滿月本意,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若非林簡太過執著,也不會造成如此結果。
彷彿所有人都出於困局之中,難以解困。
“臣參見皇上,皇后。”
滿月清淡出聲,不卑不亢。
這是她一貫的作風和性情。
林簡抬眼掃過她清麗五官,又看向她身側,不見另一個人。
“你女兒呢?”他沉沉問出口。
“剛在外面碰到了太子,太子說要帶淇源一起玩耍。”滿月如是說。
“就知道玩,課業武功都練好了嗎?”林簡對林滿看似嚴厲苛刻,卻也是打從心底喜歡這個皇長子的。
只不過,林滿的冷靜淡然更像張秀惠。
張秀惠在一旁輕然出聲,
“皇上,滿兒這孩子一貫有數,課業未完成不會到處閒逛。”
“皇后說的是,是朕多慮了。就讓他玩會吧。”林簡一改往日對張秀惠冷淡隨意的態度,在滿月面前,與張秀惠一起表現得相敬如賓。
張秀惠心下苦澀,面上卻要配合著他。
可令狐滿月如此聰明,會看不出來嗎?
滿月垂眸不語,林簡與張秀惠都有了兩個皇子,他們之間如何相處,是真是假,都該他們自己負責。
滿月坐下後,林簡眼神看似看向身旁的張秀惠,可眼角的餘光卻始終在滿月身上。她在侯府的這幾天,他對她的動向瞭如指掌。對她身邊的小娃娃也早已知曉。沒想到,三年前,她離開,會有了林冬曜的孩子,現在她回來了,帶回了孩子,他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林冬曜是否還活著!
他那個五弟曾經連父皇和太后都要讓著三分,若說他真的死了,林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尤其在見到滿月之後,他更加懷疑林冬曜的生死。
可三年前,邱季璇以烏金匕首刺在林冬曜胸前心臟的位置,他是看的一清二楚,林冬曜也並非心臟在右側,而且當時失血過多,他看著的時候已經不行了,不可能還活下來。
即便當時還剩下半口氣,也絕對撐不過去。
“皇上——皇上?”
林簡正出神的時候,耳邊響起張秀惠催促的聲音,他猛然回過神來。
“——何事?”聲音雖然溫潤,眉眼之間卻有一分不易察覺的不耐。
“皇上,臣妾剛與令狐女官商議孩子的事情,這淇源丫頭跟滿兒和清兒年紀相仿,以後可要多走動走動,孩子們也有個伴兒。”
張秀惠如此說,林簡思緒還沉浸在之前的猜測當中。
“既然如此,那皇后就先去看看兩個孩子,稍後朕與弟妹一同過去。”林簡毫不客氣的支開了張秀惠。
張秀惠面帶微笑,施施然起身,
“是。皇上。”
她沒表現出任何不悅和失落,一直表現出的都是落落大方與和善溫柔。
“令狐女官,你與皇上敘舊先,我先告辭了。”
張秀惠一直稱呼滿月為令狐女官,似乎是話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