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出城打獵,還帶上了沈郎。”
石府裡,封常清聽著回來稟報的牙兵訊息,心中越發奇怪,這大雪天的可少有人會出城打獵,不過也不算完全不合常理,誰讓他那位主君也喜歡冬日遊獵。
“你們見到沈郎了沒?”
“咱們只是遠遠見了眼郎君,看樣子郎君過得還算不差。”
“那位王家小娘子,可在隊伍裡。”
“那倒是不曾見到這位小娘子。”
“看起來這位王大將軍果然有鬼。”
封常清冷笑了起來,既然是捉沈郎為婿,那位王家小娘子也是將門女,能騎馬開弓,這等冬日出獵,怎麼會漏了這位小娘子。
“封判官,咱們怎麼辦?”
“王校尉,麻煩你們出城盯著王大將軍的人馬!”
“知道了。”
封常清口中的王校尉,便是沈光帶來長安的老兵頭目,他應了一聲後,自領著手下幾個老兵匆匆離開石府,往城外趕去。
……
李府書房,羅希奭和吉溫看著滿臉陰沉的李林甫,都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們原本正打算對付王忠嗣,可誰想到這個犟脾氣的王忠嗣居然跑去宮裡和聖人磕頭認錯,如今聖人又重新寵信王忠嗣,讓他們處心積慮的準備全都落了空。
“王忠嗣不除,如何扳倒太子。”
李林甫看向了羅希奭和吉溫,他這兩年能夠剪除太子黨羽,全靠這兩人配合,羅鉗吉網的名聲,朝野皆懼。
可是太子一黨裡面,王忠嗣才是最關鍵的那個,可偏偏這個手握天下過半勁兵的四鎮節度使是聖人最信任的養子。
李林甫過去不是沒有進過讒言,想要中傷離間聖人和王忠嗣的關係,但是聖人始終置之不理,也就是這回為著石城堡一事,這個王忠嗣終於犯了蠢,頂撞了聖人,才讓他抓到這個機會可以構陷王忠嗣。
可是隨著王忠嗣入宮請罪,他蒐集的那些所謂怨懟之言,全都成了廢紙。
“李相,如今王忠嗣已然重獲聖人信重,咱們還是暫且……”
“李相,最近太子也安分許多,在朝廷裡幾乎沒了聲音,咱們若是繼續逼迫過甚,恐怕反而會惹得聖人不快。”
吉溫小心翼翼地說道,他和羅希奭都是酷吏,但兩人也不是什麼蠢貨,李相能獨得聖寵,權傾朝野,那是聖人要用李相剪除太子黨羽,而他們兩個不過是李相手裡用來對付太子的刀子罷了。
只是如今太子主動示弱不說,還棄了門下黨羽,一副甘願引頸就戮的模樣,王忠嗣更是跑宮裡和聖人認錯,又主動和太子撇清關係,如今太子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壓根對聖人沒有半點威脅,李相要是還繼續對付太子,說不定聖人便要讓太子來剪除他們這些李相的黨羽了。
聽到吉溫的話,李林甫臉上面無表情,過了良久才道,“你說得對,咱們不能繼續逼迫太子了,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李林甫盤腿坐了下來,他和太子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自從當年聖人抬舉他上位對付太子開始,他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他日太子登基,他李林甫必定不得好死,就連家族也難以倖免。
所以李林甫才會窮兇極惡地對付太子,更是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王宗嗣這個不是宗室出身卻更勝宗室的統兵大將。
“派人仔細查查,王宗嗣出城到底要幹什麼?”
“是,李相。”
吉溫應了聲後,連忙拉著羅希奭離開了,他的心思最細膩,自然看出這位李相是慌了,太子過去和他們針鋒相對,那是取死之道,可如今太子什麼都不做,甚至主動放棄黨羽,才是真正的高招!
只要太子一直什麼都不幹,只當個聽話的太子,那就始終都立於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