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墨突起的怒意把孫譽同時懾住了。
驀地,孫譽湊近她鼻尖,藉著一室的暈光,他定定地彷彿又是非常認真地注視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龐。
他們之間恢復從前是奢望了嗎……
“……譽大哥,三年在尚國的相處,我一直留戀於心。”唯墨輕輕起身,抬眼直視道,“我與你,自始自終身份有別,註定的有緣無份。虎符一事,純當我還你情意。”
“放你走,我辦不到。”
他理不清什麼欠不欠,還不還,但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交易。
“你此刻站在我面前,你我同臺共飲難道還不是緣分?你我相識三年,你因成王妃身份的羈絆到至今我們又能再次相見難道不是緣?墨兒,我不懂……”
“你放我走吧——我此番來,就是來還債,就是來解下我心頭束縛的。你與祁國王庭一戰既是在所難免,而我也無心力去糾管什麼是非成敗。若大戰後,你還能在茫茫人海中尋即我蹤,我篤信,那便是我們因緣再敘時。”
“竟用這樣的話來拒絕我。”
難受,卻又不忍。
她話已至此,他又怎捨得說個“不”。
奈何他苦苦設計了一切,追尋至今,最終還是未能實現他心中熱念。
“大哥是不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我?”
“我放你走。”
狠下心,孫譽哀涼的笑容竟看得唯墨心中陣陣抽痛。
“……這三杯酒,我敬你。”
已無法觸到那酒味,只覺一道冷烈的液體注入喉腸。唯墨正欲入了那第三杯,酒器和手卻連著被孫譽奪過。
“路上保重。”
孫譽一飲而盡,半晌吐出這麼一句。
“……我會的。”
唯墨緩緩抽回手臂,卻毫無預警地被孫譽擁攏至懷中。
“大哥。”
“就一會兒。我會讓我們再見的……”
兩月後——
“小姐啊,惠姨送參湯上來了。”
“哦,好的。”唯墨憑欄處舉目而下,院子裡蓮侍和惠姨正朝著她所待著的樓閣上來。她昨日傍晚到的京城,如今宿在惠姨打理的廣怡居里。
這廣怡居坐落在尚國京城中心一處還算幽靜的巷子裡。前堂設作茶館,來往茶客不算過多,主要為赴京的文人雅士之流。後院,則主要為休息居住之所。
“墨丫頭,我說你好好的出來吹什麼風呢。進去,把參湯給我一滴不剩的喝了。”
撇撇嘴,唯墨只得乖乖進了房內。
蓮侍瞅著唯墨那一臉無奈樣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唯墨接過食盅,隨口道:“我說惠姨,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就成了廣怡居的當家了?怪了,我記得這地那會兒還是別人的地盤吧。”
“……”
眼下,不,確切的是從今往後,跟祁國成王有關的,她又怎能再提,她自個兒也不願意提到他人了。
去的時候好好的人兒,可現下這樣子怎能讓她不心疼。這孩子是她幫著大夫人從小帶著大的。什麼樣的性子,什麼樣的心思她又何嘗不知道。
祁國成王如此待這孩子,她心底自然是惱的……
惠姨慈愛一笑,在唯墨身邊坐下道:“你去了祁國後,多少人有一朝沒一朝的往府上殷勤。這廣怡居就是這麼來的了。我在你走後閒在府上,除了看你倆姨娘成天鬥嘴較勁,就幾乎沒事兒可做了。索性呀跟你爹爹說了去,幫著打理這館子。”
她自小心疼著畫兒、唯墨姐妹兩個。畫兒入宮後,她的便把所有的心思都灌在了唯墨身上。
唯墨去了祁國,她也著實悶得慌。
兩個側夫人本各有各的身邊人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