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碧真大驚,看苦大師一言不發,卻對著那石碑坐了下來,雙目微閉,竟然對著碑參起禪來,更是心焦,抓了張十三道:“師傅你快想辦法呀,要真把阿清弄丟了怎麼辦?”
“那麼大個活人,哪這麼容易丟了的?”張十三有些沒底氣地說道。許是他自己也覺得這話打對不了碧真,又看了兩眼那石碑,忽然有些氣惱地道:“丟了也活該!誰讓他不老老實實待著,四處亂跑了?哎喲,丫頭,你別掐我,我給梅清這小子看過相,決不是個短命的傢伙……”
張十三這看相地手藝,除了他自己,大概也沒有第二個人肯信的。事實上從今天張十三說話的口氣看,只怕就連他自己,現下信心也頗為不足。
師徒二人正在埋怨與辯解時,苦大師忽然開口說道:“這個石碑…………老納似乎看出些門道…………”
張十三與碧真聽了此言,立時都住了口。本來張十三還想發表兩句對苦大師表示不信任與抨擊的語言,但一想自己看了四五圈,也沒見有什麼跡象可尋,現在大和尚坐了一會子就說有門道,自己若再強行批評對方,未免有些過份,居然也就忍住了沒說。
苦大師繼續慢悠悠地說道:“這個石碑…………好象…………不是佛門之物…………”
張十三和碧真差一點同時給氣得暈過去。海神娘娘本就不是佛門神祗,一般將其併入道家神仙之列。這座小廟既然是海神娘娘廟,那這石碑所載,自然不是佛家之物。
“老光頭,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不是佛門之物。你們佛門人修廟,都是選山明水秀之所,口說虛空,卻務盡豪華,傷財物力,哄騙婦孺,哪裡會跑到這偏遠海角做這等無益之事來。”張十三向來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苦大師的機會,此時自然大放闕詞,嘿嘿冷笑。
碧真面有焦急之色,看這兩個老傢伙居然還有心情為這些沒用的拌嘴,正想上前分說,苦大師已經搖搖頭道:“老納是說手法。”
“手法?……嘿嘿,你們佛門當然沒有這等高妙的手法……啊,不對……”張十三脫口而出幾句,忽然一怔,隨即一變冷嘲熱諷的口氣,有些訝然地道:“老光頭,是不太對。其實,嘿嘿,豈止不是佛家的?只怕咱們道家,也有些不及處。這是何方高人所設?”
張十三說了幾句,忽然大袖一展,掐著法訣,一下子騰空而起,自半空中向下仔細探察。過了半晌,這才降身下來,面色沉重,一言不發。
“師傅,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啊。”碧真心急如焚,在一邊不住催促道。
張十三比了個手勢,卻不開口,依然低了頭深思。碧真見了,氣得跺了跺腳,卻也知道張十三定然是在思索什麼,不敢再開口打擾。
過了片刻,張十三才搖搖頭道:“卻是不太對勁。此處格局甚大,但手法上,卻還有跡可尋。只不過要想一點點去尋那線索,時間便來不及了。老光頭,只怕咱們需得一齊活動下了。”
苦大師見張十三說得鄭重,也不免心中驚訝。若說陣法機關之法,張十三遠在自己之上,放眼世間,敢說穩勝他一頭地人也不多見。雖然苦大師憑著高超修為與靈念,感覺得到這通石碑所牽連的氣息極為浩大,但以張十三現在的表現來看,只怕背後地東西,還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張十三面色凝重地說道:“此處似是一道門戶所在,又是一處大陣的樞紐之處。二者合一,我也想不明白背後是什麼。只是以大陣而言,似是尚未完全完成。老道明說,這陣勢一時我也算不清楚,按我的意思,乾脆便由我們一齊出手,硬生生毀了此陣,打出一條道路來。”
苦大師、碧真二人自無意見。張十三也不多說,袍袖一展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
只見淡淡地霧氣漸漸凝結,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