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古來徵戰幾人回。
韓天遙並無十全的把握去許諾那未來的幸福。
他怕他回不來,卻跟她有了夫妻之實,有了比寧獻太子更深的糾纏;他怕她終於愛他更甚於寧獻太子,卻受到更沉重更致命的打擊;他怕他成了第二個寧獻太子,卻不能出現第二個韓天遙,將她拉出絕望深淵。
他承諾不起,承擔不起。
所以,他便是再期盼她能全心待他,也不想她陷得更深。
在他沒有平安歸來之前,她不那麼在乎他,也許更好,‐‐因為,他已太在乎她。
天很冷,屋中卻很暖和。
原來,若人的心中有陽光,便可滿室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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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便有人飛奔向濟王府,將最新的軍情卷宗抄送過去。
宋與泓尚有倦意,喝了口濃茶,站起身親將路上折的兩枝硃砂梅插到青瓷大花觚裡,深深地嗅了嗅那寒梅清芬,方才坐下來開啟卷宗。
塗風走了進來,待說不說。
宋與泓問:&ldo;什麼事?&rdo;
塗風遲疑片刻,方道:&ldo;殿下,南安候夜間沒有回府,似乎宿在了瓊華園。&rdo;
宋與泓頓了頓,&ldo;這個……也不奇怪。當年我喝多了,或一時犯困,也會歇宿於瓊華園。&rdo;
塗風道:&ldo;可與往日不一樣……劇兒說,近來南安候常去糾纏郡主,二人談琴論曲,非常投契,倒與當年和寧獻太子相處的情形彷彿。而且,昨晚南安候是在綴瓊軒洗漱更衣的,並在郡主房中待了半宿,才起身到齊三公子那院裡去住。想來,應該是怕整宿住在綴瓊軒會惹人閒話,於郡主聲名不利。&rdo;
宋與泓冷笑道:&ldo;若朝顏看上誰,還怕惹人閒話?何況……&rdo;
他英氣的眉眼閃過疲倦和無力,聲音也低沉下去,&ldo;便是朝顏真與韓天遙寢宿一處,我又能如何?她……她終究會嫁人,終究不會是我的妻子。&rdo;
塗風幾乎急得跺腳,&ldo;殿下!你安排屬下覆滅花濃別院、嫁禍施銘遠之時,何等城府謀略!十萬忠勇軍重要,郡主難道不重要?&rdo;
宋與泓苦笑,&ldo;塗風,你錯了!郡主比十萬忠勇軍重要多了!正因為郡主重要,我才不能去動韓天遙。她好容易走出來,怎能讓她再傷心!&rdo;
&ldo;可如果有一日,南安侯察覺了真。相,或郡主的心完全偏向了南安侯那邊,變生肘掖,恐怕……&rdo;
&ldo;那至少,該是和靺鞨人這場大戰結束後的事了吧?&rdo;宋與泓沉思,&ldo;那時候,忠勇軍是怎樣的情形,韓天遙又是怎樣的情形……都難說得很!&rdo;
塗風眼睛忽然亮了,笑道:&ldo;不錯,刀槍無眼,戰場上本就是人命最不值錢,天知到時候會出怎樣的意外!何況,待南安侯離京,殿下也有的是機會去陪伴安撫郡主。郡主不過看著殿下已經娶妃,這才刻意避著嫌疑,待殿下又豈會無情?&rdo;
宋與泓指間翻著卷宗,滿腔心緒卻不知飄到了哪裡。
半晌,他低低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