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店鋪內,只微微側著臉,用眼睛餘光向那邊瞥去。
趙池亦已見那馬車前後俱有衣著鮮明的侍從圍護,且氣勢凌人,迥異尋常,正詫異間,已瞧見朱蓋翠纓的華麗馬車上懸著小小的樟木牌兒,寫著個&ldo;施&rdo;字,才知是相府的車乘,只得隨眾人讓到路旁,邊下意識地用身子擋著些聶聽嵐的方向,邊留意觀察相府那些人的動靜。
這些隨從卻也早已習慣眾人或景仰或欽羨或畏懼的目光,根本不曾注意到他們,顧自昂首策馬,不急不緩地行過。
因天氣炎熱,車廂兩邊的簾子敞著,隱見一中年男子倦乏般向後靠坐著,一名年輕妍媚的女子正為他捶著腿。不知中年男子說了句什麼,那年輕女子便暢朗地咯咯笑起來。
施銘遠位極人臣,身邊自然不缺女人。
本朝名士多是詩酒風。流之輩,往往以蓄養美姬嬌妾為樂,只是施銘遠喪子不久,尚能如此開懷,若不是朝堂得志的愉快衝淡了喪子之痛,便是這姬妾太有手段了。
待一行人過去,聶聽嵐走出,趙池兀自望著那車乘揚起的煙塵,疑惑道:&ldo;車中那女子,彷彿在哪裡見過。&rdo;
聶聽嵐嘆道:&ldo;你來京未久,怎會見過她?她原是濟王的愛妾,名喚姬煙,素來極少外出,我也只是偶爾見過一兩面而已。不想她竟也是相府的人,無怪濟王會一敗塗地。&rdo;
趙池被她一說,卻也想起來
了,&ldo;咦,我是沒見過她。不過她的容貌,似與朝顏郡主有幾分彷彿。&rdo;
他雖未參予那次回馬嶺為十一擺下的鴻門宴,卻也在迎候時見過。十一容色過人,英姿颯慡,縱然匆匆一面,也是過目難忘。
聽趙池提到十一,聶聽崗已垂下頭,默默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趙池忙岔開話題,&ldo;縱然濟王寵愛,大約也要不回去了……聽聞施相原來想讓濟王前去守陵,但太后和皇上都不肯依從,據說打算將他安置到湖州去。&rdo;
聶聽嵐道:&ldo;若如此,太后和皇上也算有心了!湖州臨近太湖,物阜民豐,人傑地靈,出了名的魚米之鄉,絲綢之府,距杭都也近。讓濟王出京,既可還他自由,免得被權臣陷害,又免得他時時出現在眼前,再引出些別的事端。&rdo;
於雲太后而言,為難自小看著長大的宋與泓的確不忍心,但留他在身邊日日提醒自己,是她違背了先皇心意另立新君,卻也難免鬱悶。給宋與泓一個富貴之地安身,逢年過節又能召回相見,無疑是兩相得益的法子。
趙池於朝堂之事不甚了了,見聶聽嵐張口便道破帝後用心,更是佩服,聲音便愈發柔和,&ldo;先不用費心別人的事,我先送你出城吧!讓他們找到你就不妙了……&rdo;
聶聽嵐忽道:&ldo;趙池,我不出城。&rdo;
趙池一呆,&ldo;那你去哪裡?&rdo;
聶聽嵐看著施銘遠車輛消失的方向,神情有些古怪。
然後,她道:&ldo;你們都認為,若我回施府,必定是死路一條?&rdo;
趙池失聲道:&ldo;聶姑娘,你……你說什麼?&rdo;
而聶聽嵐已大步向相府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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