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什麼?”對於她的離去,獨孤胤顯然沒有察覺到。
“小姐,皇上之前曾經對一個女子心有所屬,這傳聞你應該聽過才對。”
“我知道。”
“方才你也聽得一清二楚,被御點的黃純兒是黃蝶娘娘的雙胞胎妹子,情況危急哇!如果陛下跟她舊情復燃,你怎麼辦?”她是宮娥,看盡無常,不免替自己的主子設想。
“什麼都別說,讓我相信他。”平凡定定地望著小善,眼光溫柔如水,“我很清楚以我的身份根本配不起他,他不是普通的男人,是一國之君,雖然我也曾努力想做個配得起他的女人……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難道要這樣眼睜睜地讓皇上琵琶別抱?”
平凡被小善犀利的言詞給戳了一刀,霎時鮮血淋漓,但是她仍然強自鎮定。
“憑空臆測是傷人傷己的事,你太杞人憂天了。”
如果她對他的愛如此經不起考驗,那麼,要放棄嗎?當然不,現在,什麼事都還沒發生,徒然替自己製造不安,這不是自討苦吃,何苦來哉!她打算回宮沐浴,將這些不快統統置之腦後,或許獨孤胤下了朝就會直奔寢宮裡。
然而,平凡自我安慰的想法一直沒有實現。一連好幾天,獨孤胤夜宿“耆黃宮”的訊息不斷傳到平凡的耳朵,訊息的準確性連一向心直口快的小善都噤若寒蟬,一問三不知了。
說她不為所動,未免太看得起她。反反覆覆的傳言囂如塵土,逼得平凡非求證不可,她可以忍受肉體的痛楚,但是精神上的壓迫卻會讓她發瘋。
皇宮何其遼闊,對沒有冒險慾望的她來說簡直深不可測到難以想象的地步。最後,她靠著衛兵們的指點,才找到庭園深寂的一座巍峨樓閣。
雕欄玉砌、優雅精緻、美輪美奐的庭院裡獨坐一襲淡綠的人影。
雖然是初春,嚴格講起來氣候仍然苛寒,她那身薄綢軟裳實在過於單薄。平凡自然而然地脫下自己的狐裘為她披上。
黃純兒因為訝異而睜大的水眸迅速化成兩泓濛濛的紗霧,她綻唇微笑:“謝謝,我貪看傳奇故事忘了加衣物,真是糟糕的頭腦呢。”她呢噥軟語,敲頭的動作純真可愛,教人又愛又憐,一見就心生溫柔的心腸。
平凡覷見石桌上果真攤著一冊書,那厚重的程度使她汗顏。
“你是誰?我來了許多天卻找不到一個能夠促膝談心的人,原來皇宮的生活這麼無趣,早知道我還是留在家中侍奉父親的好。”她皺鼻子的時候,適中的鼻樑總會顯出兩三條可愛的橫溝,增添無邪的感覺,俏皮得不得了。
平凡一眼就喜歡上她。這麼人見人愛的姑娘逞論獨孤胤會著迷,此刻的她就已經完全喪失招架的力量。
“我剛進宮的時候彷徨得厲害,一段日子下來,現在已經適應得挺好,別擔心,既來之則安之。”
“是啊!皇上也是這麼告訴我,要我安心住下。”她看似無心機地說著。“皇上……常來?”平凡不喜歡自己試探的口吻,這麼明顯的動作已然擺明她對獨孤胤的不信任,他會原諒她嗎?這樣的行為能夠被允許嗎?她膽怯了。
“嗯,剛剛好像是替我取厚氅去,或許被什麼給耽擱了。”她眺望著長廊。
平凡一陣心酸。
他從不曾替她做過什麼,溫情的表現更是少得可憐。就算對她也少有過任何感情的動作,如今……
她知道自己絕不是那種會激起旁人保護欲的人,她的外表脆弱,內心的韌性卻十分強悍,一直以來就算受了創傷也總是自己舔甜乾淨,不願給身邊的人帶來任何壓力,難道這樣不對?
“唉!你似乎有點心不在焉,莫非我說錯話了?”黃純兒看著出神的平凡,仍是好聲好氣。
“沒事,皇上他……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