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回，他閉上眼笑了笑。

「不用了，你手下給我三千塊了。」

直到他離開之後很久，鍾澤豪仍然看著那扇關上的門，輕輕皺了皺眉，一隻手摸了一下胸口的繃帶。

漠然地看著指尖的鮮血，他閉上眼。

如果你要幾千萬，我就真的可以和你撇清關係了——

不知道幾點了，原本應該熱鬧的大街此時人煙變得稀少。羅明威慢慢地走到馬路上，嘴裡的煙一直沒有動過，他現在連抽一口煙都覺得很費力氣。

真是，很討厭的感覺！

皺皺眉，長長的菸灰終於掉落，沾到了衣服上。

回到家已經是半夜了。他是走回來的，他不愛搭計程車，因為討厭計程車的計價器。坐在車裡看著那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會跳錶，等到了目的地，也是考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不是心疼錢，而是那種感覺跟他很像，好像跳著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看著空曠的房間，他沒太多感覺。

整修的工人走了，還算夠意思，幫他好好打掃了一遍，地板鋪上了，牆也粉刷好了，雖然是他討厭的綠色，還放了幾張沙發。

夠了，這樣就夠了，誰也不欠誰。房子搞成這樣變不回原樣，但我們可以，我們——比這房子簡單多了。

睡一覺，明天一切重新開始，只是這次，我不能再幫你什麼了，有第一次，第二次，但是——不能有第三次。

躺在床上，他一動也不動，鼻間淨是油漆味，很陌生，跟變大的房子一樣，心好像也空了。

第八章；

今天的天氣比起前一陣子要冷一些，大街上的人似乎都感覺到了這一點，衣服明顯穿得多了一些，早上上學的小學生有些都換上了冬季制服，厚厚的，小小的身體也顯得圓滾滾的。

當然，也有例外。羅明威看了一眼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女孩子，小短裙只勉強遮住屁股，光潔的雙腿暴露在外卻絲毫不覺得冷。難道女人比男人要耐冷的多？

推開咖啡店大門，一聲清脆的鈴聲傳來，羅明威竟然覺得很親切。當然，店裡暖和的空氣也讓他覺得更親切。

「你來啦——」一聲嬌滴滴的女聲跟著傳來，他渾身立時一抖。

習慣了很多東西，就是這個聲音還沒習慣。鍾澤豪的堂妹，姓鍾名情妮。

「鍾情你」時刻朝「讓羅明威愛上我然後向我求婚」的目標奮鬥，每天都比他早到，然後站在門口等他來上班，好像新婚妻子在歡迎下班的丈夫回家一樣。

羅明威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頭也不回地朝員工休息室走去，毫不理會身後一臉失落的美女。

其他人都是見怪不怪了，還打賭鍾情妮到底能不能追到羅明威，一賠三，挺大的賠率，莊家是何琛。

店裡不忙，今天不是週末，學生們又還在上課。

羅明威靜靜地站在窗邊，上午的太陽不會太熱，曬很久也不會膩。金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像撒了一層金粉一樣，鏡片上反射出的光線，讓看著他的人都有些睜不開眼，卻也捨不得把視線離開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突然門被推開了，有客人上門，羅明威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歡迎光臨」，然後就愣住了。

進來的客人微微一笑。

「不給我一個座位嗎？」

雲野開著車，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經快十一點了。他轉過頭問坐在自己旁邊的鐘澤豪，「中午了，一起去吃飯吧？」

點了點頭，鍾澤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雲野抓了抓頭髮，車子轉了個彎。

五分鐘之後，他們在一間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把車交給泊車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