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知曉,那些曾舉薦永王代天子巡視天下的大臣們,或是當初未曾死諫明德帝阻止永王代天子巡視天下的大臣們。這些人之中,有人此時定後悔不已。
但那又如何?他們自詡能左右天下大勢,自詡是社稷的筆手,是國朝的棟樑,絕對不敢自打嘴巴,就算再不願意,也都會咬牙堅持下去。將永王的美名傳遍天下。
他們不敢去反駁,因為他們不想有汙點,不想被指著鼻子罵佞臣。不想被後世子孫說成沒有風骨,不想被人說成巴結皇室,所以永王這美名,必須是名符其實的。
也定會有人無比有風骨的不與人同流合汙。在千百年後。可能會有人為他歌功頌德,但身後的事,誰樂意管,誰管去,身前活得恣意便好,趙淑不會去管,說好話的是他們,說壞話的也是他們。圓的扁的,任憑他們說。
不管說成什麼。無非便是政治需要,家聲需要,利益需要罷了,政治也好家聲也罷,她都不在乎,也管不了,她要的只是自己的父王有尊嚴的活著,便好。
永王行至早已安排好的座椅旁,輕甩蟒袍,轉過身,“宣聖旨。”
隨著他一聲令下,中書省的官員忙站出來宣讀讀了不知多少遍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受命於天,御統**,明德三十二年,海內昇平環宇安泰,然朕亦常以古時三皇五帝諸賢君以自省……”
長長的聖旨,中書省的官員,足足唸了半個時辰才堪堪唸完,趙淑聽了好一會,總結得出,要義一,強調君權神授,要義二,明德帝以古時賢君為目標,執政極為認真努力,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以及歌功頌德了一番太祖、高祖……
最主要的是,皇帝制曰,意味明德帝親筆撰寫的聖旨,而不是口述官員代筆。
聽到最後,趙淑膝蓋頭跪疼了,抬眸,恰好看到霍白川藏在行轅內靠前的二樓裡,太子也在。
若不去注意,根本看不到他們,是霍白川故意露出馬腳讓她看的……
太子邊上李卓憤憤的看著霍白川,心下暗暗焦急,也不知大人可有收到他的信。
被李卓心中唸叨到的霍白川正看書信,“阿嚏。”打了個噴嚏。
邊上張昌和嚴責葎對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大人的臉都黑成鍋底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兩人剛退出去,門還未關,衛廷司便道:“誰能給我說說,李卓寫了什麼?”
張昌與嚴責葎對視一眼,硬著頭皮折身回來,嚴責葎畢竟憨,沒張昌機靈,秉著流血斷頭也要為大人分憂的原則,將衛廷司甩在桌上的信拿起來。
頓時皺眉,只見信上畫了好幾個圈,每個字前面都畫了個鬼畫符,著實讓人看不懂,彷彿天書般。
嚴責葎皺眉,他較為憨,沒有張昌機靈,看不懂,便很乾脆的將信往張昌懷裡一送,”張兄,你給大人念念。”
張昌一臉的苦大仇深,這李卓也真是,早便讓他習字,怎這些年過去了,還是這不長進的樣子。
但大人的臉實在是黑得厲害,他毫不懷疑,若自己說不會,接下來等著他的會是怎樣的人間煉獄。
咽咽口水,“拜……拜大人。”唸到這裡,張昌連殺了李卓的心都有,“郡主不讓屬下保護,讓屬下去保護太子殿下。”
邊上嚴責葎悄悄給他豎起大拇指,心下歎服,張兄果真比自己聰慧,原來是郡主而不是圈主,原來是屬下,而不是圈下,原來是太子殿下,而不是太子圈下……“
張昌惡狠狠的颳了他一眼,繼續念,“霍先生對郡主多有不敬,經常來找郡主。”
嚴責葎已對張昌佩服得五體投地,原來是霍先生,而不是火先生。
“郡主對霍家人極為親厚,常與霍家姑娘秉燭夜談。”縱是張昌再機靈,也翻譯不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