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聊生,這一切均不是雲家的人教的。
不過她管不了,天下人過得好不好和她有什麼干係?雲家落難的時候,沒見天下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諸如李老頭,怕是大部分人將雲家當做罪魁禍首。
恐怕此時有書生正著歌頌打垮雲家的詩詞,也有許多溜鬚拍馬之輩因怒罵雲家而升官發財的。
“那麼,老丈該明白,我知道些京城的勢力分佈也不奇怪,我雲家如今落敗,跟著落敗的還有一眾世家,緊接著百家姓要重排,古家與我雲家本是通家之好,您的同僚雖不是古家嫡系,但卻姓了古,自然有人攀扯親戚,古姓官員將會被清除京城,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李老頭別的沒聽到,就聽到‘官員’和‘同僚’四字,心中美滋滋的,官與吏不同,而云舊寒很聰明的用了官員兩個字,很大程度上滿足了李老頭的虛榮心。
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李老頭救雲家兄妹,要的不過是一個答案,和走投無路想找盞明燈。
“是是是,雲姑娘心思通透,是老頭子我遠遠不及的,那麼請問雲姑娘,接下來老頭子該如何做?老頭子老闆早逝,親兒與兒媳又……哎,剩下柱子這麼根獨苗,將他拉扯大不容易,如今家徒四壁,又加上你們三個,哎……”他哭喪著一張臉,很是為難的模樣。
雲舊寒表出同情,不過心中知道,李老頭能進刑部大牢謀一份差事,定不是沒有辦法,雖不能大富大貴,但溫飽絕對沒問題。
“老丈,您是雲家的大恩人,您的事我定全力以赴盡我所能,如今看京中形式,怕是不妙,但尚有轉圜餘地,新後上位根基不穩,她也不好過,她不動,底下的人定也不敢動,你且靜觀其變,切莫操之過急,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沒有說實話,至多半個月,新後就徹底站穩腳跟,之後便是排除異己,菜市口斬殺了無數忠臣良將。
李老頭聞言頻頻點頭,“對對對,還是雲姑娘看得明白,急不得,急不得,那不打擾三位了,柱子你陪著雲姑娘、雲公子,爺爺去給你們尋幾件合身的衣裳來。”
此時三人還身著囚衣,換衣是肯定的。
“知道了爺爺。”柱子欣喜不已,添柴加火很是勤快。
目送李老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走得很衝忙,腳下疾行,心中嘆了口氣,悠悠收回目光,回眸恰碰上柱子直愣愣的視線,她淺淺一笑,疏離而懂禮。
“火不夠了。”她輕聲道。
柱子立刻很殷勤的站起來,“我我我去找乾柴。”
他跑得飛快,一雙新作的鞋子沾了泥也不在意。
“二妹妹,咱們怎麼辦?”子清忙低聲問,說話間將子陽轉了個身,子陽前面的衣服已經烤乾,餘下後背的還尚有寒水。
雲舊寒漫不經心的將餘下的乾柴撿起來,在地上寫寫畫畫,輕聲答道:“七哥,將囚衣反著穿,咱們走。”
“好。”子清動作乾淨利落,囚衣反穿後,揹著子陽,三人摸黑出了牛棚。
牛棚外伸手不見五指,若走定是走不遠,雲舊寒也沒想走遠,他扯了扯子清的衣袖,“七哥,咱們找個地方躲起來。”
對此處不熟悉,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幸好是冬日,也不會踩到蛇蟲,不多會三人便摸進了山裡。
剛進去,便聽牛棚裡傳出:“雲姑娘,雲姑娘……”
是柱子的聲音,急切而氣憤,想來他已看到她地上留的字。
叫了幾聲,沒人回應,柱子拿了把火把就追了出來,邊追便喊,兩刻鐘便離開了牛棚,往城內去了。
火把尚未消失,雲舊寒便道:“七哥,照顧好子陽,別亂跑,我去看看火種還能不能用。”
“別去,我去。”子清立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