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喚她。
趙淑望天花板,這兩個字她其實是拒絕的,阿九這般喚她的時候。便是拒絕的,如今依然是拒絕的。淑淑,叔叔……
苦著臉,乾笑兩聲,“咱們是不是該去嘉瀚殿了?”再不去,天就要亮了。
衛廷司欣喜,這是預設了?想確認一下,但見趙淑淡淡的神情,便有些害怕再次遭到拒絕,然他已打定主意,就算趙淑預設了好了。
“好。”伸手一撈,便將人帶出了繡樓,幾個縱身,來到嘉瀚殿,依舊燈火通明的主殿。
移開一塊琉璃瓦,趙淑趴在瓦上,往下看去,只見主殿內,孫雲端坐在那裡,面色孤傲,彷彿對面的郝書眉不過螻蟻一介,不足以讓她給哪怕半個眼神。
反觀郝書眉,臉色蒼白,虛弱的躺在貴妃榻上,話梅在輕輕的給她捶腿,分明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硬端得暮氣沉沉,半點朝氣活力也無,這便也罷了,然她卻無時無刻不再傳輸一些極為悲觀的東西。
“孫姑娘,你說你在此處待了如此之久,歸去之後,趙淑是否還能如以往般待你?她疑心之重,你我遠遠不及,怕是隻能面和心不合罷,你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只要你應了我方才所言,不但你可得到想要的,你娘也能揚眉吐氣,不是嗎?”
孫雲嘲弄一笑,並不搭理。
郝書眉也不氣餒,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般,久久才接著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孫姑娘好好想想罷。”
孫雲依舊不說話,可以想象,形式對她是極為不利的,說多破綻便多,不言不語,才最聰明。
趙淑慢慢站起來,衛廷司在邊上扶著她,“走吧。”嘆了口氣,郝書眉說得對,她便是疑心重,故此才讓衛廷司帶她來此處,其實就算來了,也做不了什麼。
衛廷司並沒有問,照舊披風一裹,便將趙淑帶回了錦蘭殿繡樓。
回到繡樓上,趙淑低聲問:“你何時離開?”
衛廷司莫名失望,別過頭掩飾了眼裡的失落,道:“很快便離開。”
“你若不急著走,待會我給你做餃子,對了,你習慣吃餃子,還是年糕?”以前在現代的時候,阿九每年都要去南方過年,用她的話說,便是在南方吃年糕才有味道。
衛廷司看向她,疑惑的問:“為何這般問?”
趙淑恍然,是了,衛廷司生在京城,長在京城,那些年雖說是在外求學,卻是一直在京城的,秦吉身為暗影司首領,他不可能離開京城,那麼衛廷司定也是一直生活在京城。
只是,她輕笑了一下,“聽聞大……兄長你十六歲之前一直在外求學,便多嘴問一句,恰好父王從外帶來了好些廚子,南菜北菜都是能做的。”
“我都行,不挑食。”他乾巴巴的道,說完想了想,又說:“兩種都想要。”
趙淑:……“那,你住哪兒?”問完,她覺得自己是真的喜歡管閒事,“我的意思是,我怎麼給你送過去。”
“做好了,我自會來取。”他伸手想給趙淑理順散亂在肩頭的黑髮,卻頓住了,尷尬的收回手,翻窗而去。
他走後,趙淑急忙將窗關掉,然後爬上床,真的好睏。
翌日,果然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找來筆墨。在紙上寫下今日要做的事,“先按祖製做三菜一湯,然後包餃子。煮年糕,陪皇祖母和父王鬥地主,下象棋,完美的一天。”
寫完,揚聲喊:“外面誰在?”
“郡主,您醒了?”初春推門而入,趙淑看去。晚冬盛夏綠蘿等人都在,人人手裡都不閒著,端盆的端盆。拿衣的拿衣,小朱子與小郭子二人,倒是極聽話,並未跟著守在外面。
今日是大日子。趙淑知曉。定是要盛裝打扮一番,“太子哥哥尚未痊癒,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