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果真難以教化,發呆發了一上午。
趙淑聽見了,卻要裝作沒聽見,孫雲也聽見了,然而不是問她,多事不如少一事。
張楚無奈,再問了一聲,“郡主,可知下一句?”
趙淑心想著,不愧是太后的女官,竟不生氣,若換做其他先生,早氣得棄她而去了,張楚無奈,她也很無奈,道:“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為卑弱下人也。”這些東西她前世的時候,為了融入世家貴女們的圈子,她也是背過的。
孫雲聽趙淑竟背的,頓時對她豎起大拇指,“阿君堪比甘羅,聰慧。”
張楚起初覺得孫家女,必定是幽閒貞靜,端莊敏叔的,然而方才她看到了什麼,孫家姑娘竟也在發呆,一發一上午,數個時辰,這可是尊師之道?
此時她若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張楚便抓住不放了。問孫雲,“孫六姑娘乃書香門第之後,想來比郡主所知所曉要多得多。不若姑娘給郡主講講女誡第一篇的道義?”
雖然她說的是問句,然而那語氣完全不似問孫雲,而是以先生之名,讓孫雲講一遍女誡第一篇的要義。
孫雲與趙淑二人對視一眼,趙淑聳聳肩,表示愛慕能助,張楚現在是她們的先生。很顯然不是那麼容易氣走的。
想到若說不出來,很有可能被罰抄書,孫雲以前也沒少被女先生罰。深知其苦楚,吸了吸鼻子,道:“女子當卑下柔弱,時時謙卑待人。親自勞作不辭辛苦。友善莫名,不可自誇自詡,有惡莫辭,不可推脫,忍辱含垢,不可爭辯,哦,還有。準備齋告先祖的酒水祭品,學生知曉不多。說得不對的,還請先生補充教導,學生洗耳恭聽。”
趙淑邊聽,便暗腹,孫雲絕對是個善於陽奉陰違的。
張楚點了點頭,還算滿意,本能的便更相信世家女些,便對趙淑道:“郡主,六姑娘說得極是,您平日裡要多與六姑娘學習。”
趙淑忙點頭,“是是是,學生定****向阿雲學習,定做個賢良淑德的皇家郡主,還請先生放心,時辰差不多了,皇祖母怕是該用膳了,教導學生雖為重中之重,然皇祖母之事,也怠慢不得,先生以為呢?”
張楚再次嘆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正午,這個時候大隊人馬已安營紮寨,得休息個一個時辰才會繼續出發,確實該去給太后請安了,便道:“郡主須得****溫習。”
“是,先生,學生時刻不忘先生教導。”她表現得極為乖巧,一時之間,張楚大大改觀,都有些懷疑以前的那些先生對郡主是不是太苛刻了,郡主分明很懂事。
已經自動忽略趙淑故意發呆一早上的事,想著定是自己教得太淺顯了,決定下午講後幾篇。
孫雲聽了趙淑的話,也連忙做出恭順的模樣,“先生慢走,學生定監督阿君用功,不負先生所望,還請先生在太后面前為阿君美言幾句,我們阿君真的很乖順。”
張楚:……楞然,扯出一抹極為嚴肅的微笑,下了馬車。
送走張楚,綠蘿和半束等一直等在馬車外的人終於敢說話了,綠蘿掀開車簾對趙淑道:“郡主,郡主,彭太醫找您,還拿個了個寶貝,彭太醫可偏心了,只給杏兒看,不給奴婢看。”綠蘿開始告狀。
趙淑與孫雲兩人走出馬車,彭老太醫並不在車旁,旁邊是嚴責葎正等著卸馬,他身邊還跟了個臉生的,走路的步子很穩當,用的是雙刀,個子看著比嚴責葎要厚實得多,是個練家子,且還比嚴責葎厲害很多的樣子。
“嚴千戶,衛大人呢?”趙淑問了一句,衛廷司大約是去青州了,這面生的人,該是他留下來的。
嚴責葎先行了禮,才對趙淑道:“太后派大人回京取落下的東西,昨夜便出發了。”
趙淑聽了心下暖暖的,皇祖母還是心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