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九,別哭,你是大人了。”枯瘦的手溺愛的拍拍永王的手,“讓別人笑話。”
眾人低下頭不忍再看,永王素來荒唐,但此時生死離別,若能笑得出來,得多薄情?
“母后,您在沒人敢笑。”永王哭著說,其實他還沒學著長大,在太后面前依舊是個孩子。
哪個孩子在父母面前不是孩子?
“傻,母后豈能庇護你一輩子?日後你還要庇護阿君,輔佐皇帝,總孩子氣,如何能成大事?哀家以前沒教導好你,是哀家的錯。”話雖如此說,但卻依舊是那樣的寵溺。
都說父母之愛子必為其計深遠,但有時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狠不下心來管教,並不是不愛,而是愛得迷住了雙眼。
“母后,賢臣兩將如此多,兒子要做什麼大事?您總得給別人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永王吸著鼻子說,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幸好他長得好看,並不覺得違和。
太后搖搖頭,不再多說,彷彿是沒太多力氣了,有些心力交瘁,拉著永王的手,嚴肅的道:“永王府不可無後,皇室血脈不可流落在外,哀家今日便做主,讓哀家的孫兒認祖歸宗。”
似乎大家都知道此事,竟無人面露驚訝,趙淑也不覺奇怪,想來林東學早便被請進宮裡來了。
太后話音剛落,便聽彭老太醫道:“太后,一切都準備妥當,請您下旨。”
趙淑循聲望去果然看到林東學一身王子朝服跟在旁邊,他神色嚴肅,目光與趙淑對上微微一笑,笑容意味不明極為複雜,大約是舍不下林家吧。
林東學的到來,眾人開始竊竊私語,不過聲音太小趙淑聽不清,想來大抵是在說林東學的事。
太后微微招手,林東學便朝他走去,規規矩矩的跪在跟前,“孫兒拜見皇祖母、父王。”他磕了幾個響頭。
磕完太后欣慰的笑了笑,拉著他的手放在永王手上,依舊鄭重,“你的兒子找回來了,也算對得起影兒,日後要擔起父親的責任。”
說完,彷彿是再也沒力氣了,便開始長長的咳嗽,咳得身子都佝僂了還不停下,趙淑忙衝過去給她順氣。
好一會,咳嗽才停下,停下後眼眸有氤氳,望著趙淑,似乎怎麼看怎麼滿意,“哀家不放心你,人吶要學會收斂,尤其是女人,還是安靜些好,阿君要聽話,日後安安靜靜的相夫教子平安度日。”
趙淑心情複雜,終究那一層才是不放心的真正理由。
“阿君遵命,日後定安分守己平安度日。”她慢慢跪下來,低著頭,眼淚已在眼眶打轉。
手搭在太后的脈搏上,她想嚎啕大哭,脈搏是如此的虛弱。
太后這一生,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保住後位保住明德帝上了,明德帝一死,她強弩之末,走不久了。
“別哭,哀家活了幾十個年頭,值了。”太后輕聲說。
話語落下,滿朝文武以及殿內宮女太監都不跪下,趙儀與秋彤並一眾嬪妃亦是跪了一地。
“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大臣們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喊著往日裡喊的話。
“懿旨拿來。”太后微微招手,積雲便端來一道懿旨,明黃的懿旨,看著有些刺眼,趙儀微微皺眉,這個輕微的微表情誰也沒發現,但秋彤發現了。
不自覺的,她便在殿內尋找起來,最後視線鎖定在孫雲身上,孫雲敏銳的發現有人看她,待循著感覺看去,秋彤卻收回了視線,彷彿什麼也沒發生般。
小小的插曲過後,太后已拿起錦匣內的懿旨,鄭重的交到林東學的手裡,“日後便是永王府世子,要孝順父親友愛弟妹。”
早已預料到的結果,趙淑能接受,永王也不排斥,只是他還是多看了孫雲一眼,林東學成為世子,那便意味著孫雲的孩子不能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