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書房裡哭了一整天，哭得頭都發暈了，才恍恍惚惚的明白，容若不可能再來找他了，不管她哭得再慘，都沒有人敢來勸她了。容若已經不在了。

她站在最高處，無比尊崇，無比孤單。

皇后給她生了一個兒子，這並不是

秦月牙唯一的孩子，皇后也不過是後宮女人中的一個而已，更何況，容若的死她也脫不了干係。

她抱著她的嫡子，冷靜的吩咐：“產後大出血，動作乾淨一點，不要讓人看出破綻來了……朕是如此的愛著皇后，朕要讓她的兒子當上尊貴的太子……”

皇后哭得撕心裂肺：“玄燁！你好歹毒！我的兒子還小，我們這一輩的事情何苦要算在他的頭上。你殺了我，殺了我啊！不要動我的兒子！”

她淡然而自制的說：“我不僅要你死的不安心，我要讓你死後都備受折磨。你就看著你千辛萬苦的兒子，在這皇宮中，在朕的‘保護’下，安全的長大吧！朕會立他為太子……然後在他以為自己要榮登九五的時候，狠狠的將他打入地獄。皇后，你看著吧！”

“皇上，你還記得臣妾叫什麼名字嗎？”她被用了藥，瞪著無神的眼睛，恍恍惚惚的問。

她笑：“不知道，也從未想知道。”

“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懂得愛是什麼……難怪他寧願死都……不和你……在一起……你真可憐，你是世上最尊貴的人，卻不會有人愛你……連一個乞丐都不如……皇上……臣妾可憐你。”

皇后閉上了眼睛。

可是她的話一直一直的迴響在她的耳畔，如同水蛭，貼著肌膚，融入骨血，輕輕一碰，都是疼痛的。

她確實不懂愛，她確實可憐，她確實……連一個乞丐都不如。

塵世的所有都會過去，紫禁城的雲朵來來去去，大清在她的統治下愈發興盛，所有人都稱讚她，可是她再也找不到一個人可以陪她一起笑了

。

那孩子漸漸長大，心思細密而多疑，像極了他的額娘。

秦月牙心中不喜，面子上還是裝作一片寵愛。

看著孩子的成長，她有時會感慨，如果這是她和容若的孩子該會有多好，她一定會更加對孩子好，一定付出所有，一定用盡所有的力氣去保護那個孩子，給他撐起一片安全的天。

有一次，她一時恍惚，重複了皇后的那句話：“生在帝王家，本該是無情的……”

那孩子卻說：“可是兒臣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一個像皇阿瑪愛著皇額娘一樣，也愛著我的人。”

她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

的能心想事成，容若就不會死，他們會在一起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一起處理國事，一起看紫禁城的春去秋來。容若喜歡作詞，就像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她也會畫畫，到時候一起談天論地暢談未來，怎麼也比她孤家寡人的好的太多了。

一步錯，步步錯，誤終身。

容若，如果真的可以心想事成，我能不能希望……你在奈何橋上多等我一會兒？就一會兒，求你，我想你了，容若，我想你了。

但願暫成人繾綣，不妨常任月朦朧。

桃李哪得功夫醉，未必明年此會同。

☆、念荷的番外

從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只有爸爸，沒有媽媽。別的小朋友總是很幸福的一手拉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的時候，我只有摟著爸爸的脖子。

我問過爸爸，媽媽在哪裡，爸爸總是插科打諢不告訴我。

後來我就知道不能問了，問過以後，爸爸就會半夜在被窩裡哭，丟臉死了。

我慢慢長大以後就知道，很可能我的媽媽不要我了，因為爸爸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