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茶水到茶盞裡,像海門本地人一樣,兩指一捏拿起茶盞,仰脖吸到口中,漱口一樣讓茶水滿布口中,透過舌邊充分的感受鐵觀音的清香。一口一杯,連喝三杯,五臟六腑頓時無比的舒暢。在來海門的一年多時間裡,我很注意學習海門人的日常習慣,希望融入海門本地文化中。海門的三字經我早已會罵,現在功夫茶也泡的有模有樣,但海門人還是一看就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或許,我移居到這個文化習俗全然不同的他鄉,一輩子就只能是在這種接近成為本地人的過程中了。
九點了,我走出自己辦公室,敲敲楊遠的門。
“進來。”楊遠在裡面說道。
我開啟門進去,心態已經平和:“楊總,跟您彙報件事,昨天晚上,我在外面應酬完公司的客戶開車回來的路上,被四五個人拿刀拿棍的追砍。”
楊遠頓時緊張起來:“誰幹的,誰幹的,你知道是誰幹的嗎?”眼神在鏡片後躲躲閃閃,完全失去了平日裡意氣風發的樣子。
我一看楊遠不問緣由,先問我是否知道誰幹的,心裡明白讓我查辦偷酒這件事即使不是他策劃的,也是他默許的。不能告訴他我在之前見到過郭起,那他就知道我可能懷疑他了,還是讓他以為我今天只是彙報車被砸這件事:“不知道是誰,裡面沒一個我認識的。”
楊遠似乎鬆了口氣,裝作關心的問:“沒傷到哪吧?”
看他假惺惺的樣子,我心裡恨得牙根癢癢,真是的,小爺我玩了一輩子鷹,差一點被這隻老鷹啄了眼睛,還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謝謝楊總關心,人沒事,車子被砸了幾下,玻璃碎了。”
楊遠完全放鬆了下來,恢復了老闆應有的狀態:“人沒事就好,車子修修就行了,反正有保險公司。要不要我幫你找人查查?”
老混蛋,還真會裝蒜,我笑著說:“不用了,想想我沒得罪人,也許他們砍錯人了。”
“那難說,是不是你在社會上手伸的過長,管閒事太多?”楊遠已經把自己坐回到老闆的框子裡,藉機想敲打我,還想把事件原因引向外面。
不行,不能叫楊遠這麼放鬆,我要嚇他一嚇:“沒有哇,楊總,我一直安守本分。對了,楊總,你這麼說提醒我了,會不會是郭起?”
“怎麼會是郭起哪?”楊遠一定在肚子裡後悔,不該說什麼手伸得長、管閒事的話,讓我把懷疑的目標引向了郭起。
看來他知道郭起,這越發作實了我的懷疑,郭起被查出後,我只告訴楊遠酒神酒是王紅的丈夫偷的,從未提起郭起的名字。
楊遠馬上意味到出了問題,欲蓋彌彰的說:“誰是郭起?”
看他掩飾,明白了他也許只想借這件事敲打我一下,還不敢跟我翻臉。我也同樣不想翻臉,我在海門雖然有了一點基礎,但還沒有完成事業的佈局,野田常務副總這個職務對目前的我來說還有很大的助力,還是讓事情含糊過去算了。也不點破,裝作不知:“哦,就是王紅的丈夫,偷酒的那個。應該不會是他,那傢伙窮酸潦倒,搞不起這樣的陣仗。到底會是誰哪?”
“對呀,找人砍人也是要錢的,那窮鬼有錢就不會來偷了。”楊遠趕緊就坡下驢,把話題從郭起身上引開,“不管怎樣你最近小心點。對了,公司帳上還有多少可調動的資金?”
“大約有五十不到六十萬的樣子。”每個月我都給公司預留一定的資金,以備急用。
“不能再湊一點了嗎?至少湊到九十萬。”楊遠有點急切,看來又要投資什麼專案。
“那我要跟幾家大廠商說說,下個月壓他們點貨款,還是可以湊到的,再多可不行了。”這就是楊遠不敢跟我翻臉的原因,他那些親戚有誰能夠在他想要多少資金的時候就排程多少資金,能辦到的話可能早就把我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