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另一邊的單崇挑了挑眉,還沒整明白這條狗想幹什麼。
就看見狗往碗池中央一蹲,面無表情道:“恐高,回不去了。”
單崇:“?”
李星楠:“?”
兩位男士還未想好是讓隊友別犯病還是前去營救這隻突如其來的軟腳雞,就看見北皎拍拍手,衝著他站在另一邊槽崖發呆的兒子說:“北坳坳,來救爸爸。”
就像另外兩位叔叔一樣,北坳坳愣住了,看著怎麼都沒想到“救爸爸”這活兒能落在自己身上。
他低下頭看看自己腳底下對於他來說天那麼高、那麼陡的崖壁,又看看隔著三四米遠蹲在遠處高點孤立無援的親爹。
沉默。
而這會兒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條狗想做什麼了。
站在北坳坳身後,單崇說:“我勸你最好不要,要是讓姜冉知道了你可能就活不成了——”
李星楠:“樓上加一,問就是我也勸過了。”
北皎眨眨眼:“沒事,我滑個野狼溝折騰了一下午,這才午飯時間不到,她是神仙這會兒也回不來吧?”
北坳坳聽不懂叔叔們在說什麼,他只是也困惑在場那麼多大人卻沒有人能去救他的爸爸。
他站在滑雪板上,意識到自己居然成為了唯一一個能“救爸爸”的人。
可是又很怕高。
怕摔得疼。
怕直接從崖沿上滾出去。
可是爸爸也得救,那可是他爸爸。
在北皎無言的注視與一聲聲呼喚兒子的名字中,北熾心一橫,咬著牙挪出半塊板出了崖沿——
“爸爸,害怕!”
小崽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單崇都忍不住伸手擱後面拽了把他的帽子,生怕他腿一軟滾下去。
他在後面跟緊繃著包子臉的北熾溫聲指點了兩句,什麼壓住前腳,不要亂晃……
北坳坳胡亂點點頭,要救爸爸,一咬牙心一橫,呲溜一下就下去了——
居然也沒摔。
……前半段沒摔。
伴隨著他的驚聲呼喊只見雪板穩穩地蹭過左邊崖壁,蕩上了另外一邊的崖壁,小崽子雙臂展開,平衡力極好,記住了單崇說的壓住前腳不許亂晃,小小的身子緊繃如弦——
條件反射地就做到了教學中最重要的“鎖住核心”。
只是到了另一邊崖壁,他力量和技巧當然不夠,沒能像北皎一樣高高蕩起,只呲溜到一半就往下掉——
在他亂七八糟的叫聲和滾起的雪塵中,他往後捲了個後滾翻,落在了崖底。
北皎從崖沿想伸手拽他沒拽著,這會兒看見兒子摔了,抬了抬屁股——
想要下去扶他,但是單崇動作比他快,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彆著急,順勢滑下,從地上拎起趴成一團的小崽子。
單崇先是檢查了下他的狀態,看他除了嚇得滿臉漲紅、要哭不哭的委屈樣沒別的事,才抬頭對高處的北皎說:“坳坳挺有天賦的。”
北皎趴在崖沿邊緣,盯著兒子看了一會兒:“是男人就得玩公園,當年我就傻逼誤入歧途玩了刻滑,想換公園死活不讓——”
單崇:“這徒弟我收了。”
北皎:“那你再教他兩句。”
單崇:“還來啊?”
北皎:“又沒哭。”
男人帶崽,求一個活著就完事了。
於是北坳坳被單崇抱著舉高高,由李星楠伸了個手,充滿了絕望地又放回了起始點,他扁著嘴,抬起頭充滿了困惑地看著不遠處的爸爸,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但是又想不明白。
於是在北皎衝他挑眉,跟他說“爸爸害怕”時,他眼眶裡含著眼淚,要哭不哭地為了親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