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最近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麼?”
姜冉一愣。
北皎穿拖鞋動作一頓,輕輕“嗯”了聲。
姜冉挑眉:“她又去煩你了?”
北皎想了想,看了看廚房的方向,那邊時不時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顯得在裡面的人十分煩躁。
他停頓了下,才用十分中性且平靜的語氣說:“也不算,就是那天從崇禮回來,我和姜冉正鬧著,我媽透過車上說相親時那點兒微妙的氣氛變化,猜到了我們鬧騰的原因無非就是還沒公開……後來她就來到我的房間,告訴我不要肖想姜家太多,否則——”
“否則就會像她一樣,被我拒絕。”
姜懷民替他說完,“你們在崇禮那幾日,張零零一度暗示我,想同我打證,但被我拒絕了。”
姜冉眨眨眼,有些驚訝,她一直覺得張零零雖然狠心又浮誇,但是她沒有野心,才可以在姜懷民身邊待那麼久……
“要不是你們鬧了這出戏,我可能不太會留著她了。”
姜懷民驗證了姜冉的猜想。
“只不過現在情況有所不同,你們在一起了,那便很好,我肯定是不能娶張零零的,否則無論是道德上還是法律上,你們都必須分開——”
姜懷民掛著虛偽的微笑著把話說完,“作為長輩,怎麼能以犧牲後輩的幸福來換取自己的婚姻呢?”
就像獨一無二的砝碼和一把秤,平衡總會偏向一邊,如今北皎和姜冉在家長這邊率先公開,張零零就必須死心。
重組家庭的子女不可通婚,但若父母不存在婚姻關係,無論是血緣還是社會關係上他們就不再有任何瓜葛,理所當然可以結合——
這是國家法律。
單從前幾日被姜懷民這樣輕描淡寫地拒絕,張零零當然不會被拒絕一次就從此消停,她可能只會覺得時間未到,自己過於心急,以後可能還會有這樣那樣的暗示。
姜懷民卻不耐煩這樣的暗示,所以只要秤偏向北皎與姜冉這邊,張零零就會知道,她本就徹底沒有戲可唱。
那不是很好嗎?
皆大歡喜。
——而這樣的“皆大歡喜”,正是張零零方才萬念俱滅的原因,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和北皎,只能有一個留下。
在女兒呆滯的注視中,姜懷民樂呵呵一笑:“一方面也是覺得阿皎這個孩子還是很能幹的,你去崇禮他也願意一起發癲守著你形影不離,你這樣不給名分很不公平;另一方面當然是你們公開了我就順便行個方便嘛……”
坐在換鞋椅子上,大肚子的中年老狐狸很幼稚地做了個拉弓射箭的姿態,嘴巴里還要配音“咻”地一聲。
老狐狸說:“一箭雙鵰,厲害不?”
姜冉:“………………………………………”
姜冉:“?”
姜冉:“爸!!!!!!!”
……
姜冉被她親爹的一箭雙鵰那一箭射得心態稀巴爛。
過完年,大年初二就拎著行李箱,離開了她這毫無溫暖(不)且充滿了老謀深算(不)的家。
原本走的時候她甚至有點不想牽上她的家犬,然而姜懷民卻貼心地給他們買了連位的機票,一臉慈父地說,“說什麼胡話,阿皎當然得跟著你!”
這裡面的邏輯不太說得通且有點兒強盜。
姜冉麻木地接受了。
北皎順利地跟著她回到了松北滑雪場,回到了別墅二樓姜冉的房間旁邊他的狗窩,拉開房間門,他看著被清空得一乾二淨、床單都沒給鋪的半毛坯房,他沉默了下。
拉開衣櫃,他記得自己走時留了一兩件衣服沒帶走,現在衣櫃也空空如也。
打量一圈這被清空到恨不得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