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瞬間結成了冰。
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師座,一瞬間站在原地像是紮了根,挪不動腳。
還是程管事端了茶水來,打破僵局。
時惟樾很快恢復如常。
他處變不驚,彷彿剛剛只是錯覺。臉上的表情泰然自若,徑直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虞姝表情複雜。
她看了眼身邊的女兒,幾次欲言又止。
這,怎麼和她印象中的師座不一樣?
之前雖說在她家殺了個傭人,但當時情況特殊,家中藏了個對於時惟樾來說不該藏的人,也是情有可原。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讓他們改觀。
只是……
她的寶貝女兒天天在時師座身邊這樣艱難生存?
這師座,看起來脾氣很差,不好惹。動不動把殺人掛在嘴邊,定是殺人如麻。
林宣陽也不知道說什麼。
林清也埋著頭,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家三口心思各異,偏偏時惟樾卻大大方方,坐在他們對面喝茶喝的好不快活。
“咳。”時惟樾咳了聲。
這一聲,彷彿開啟了某個開關。
一動不動的幾個人,突然有了動作。
林宣陽臉上掛起笑容,他半直起身子,恭敬道:“師座大駕光臨,喝茶,喝茶。”
此話一出,時惟樾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阿爸,他已經喝了半盞茶了。”林清也很是無奈。
林宣陽假笑了聲。
他們都很侷促。
時惟樾氣場強大,光是坐在那裡,就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讓人無法阻擋。
他的存在本就是一種壓迫。
那從容不迫的模樣,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伯父伯母不必客氣。你們是長輩,隨意點就好。”時惟樾終於開了金口。
“是,是。”林宣陽和虞姝勉強笑了下。
兩人低垂著眉,交握的手不斷揉搓著,很是緊張。
他們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兩個主人家,如今像個客人。
時惟樾坐在那裡,反客為主,像是主人家。
他耷拉著眼皮,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無形之中給別人帶來了壓力。
林清也看著這場局面,扶額嘆息。
“你要不要先出去?”她開口問。
林宣陽和虞姝一靜,扭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心隨著動作,瞬間吊到嗓子眼,渾身血液逆流。眼睛瞪得巨大,甚至懷疑自己錯聽,這話竟然從自己女兒嘴巴里蹦出來。
虞姝心中緊張,使勁給林清也使眼色。
“幹嘛。”時惟樾抬眸看她。
語氣有些不爽,卻沒多大反應。
林清也說:“你招呼都沒打,這樣冒冒失失走進來,嚇到我阿爸阿媽了。你先出去等一會,我很快出來。”
“我長得很嚇人嗎?”時惟樾不以為然,目光淡淡的掃過旁邊兩人。
“沒有,沒有。”虞姝牽強的笑道,“師座儀表堂堂,氣度不凡。”
“聽到沒?”
時惟樾睨了她一眼,心安理得的喝了口茶,還催促她,“你快去收拾東西,我留在這裡陪伯父伯母喝茶就行。”
林清也:“……”
她怕她一走,場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時惟樾不肯出去,她阿爸阿媽又不好離開輕慢了客人,林清也只能去拿東西。
時惟樾看著她上樓,這才放下手中茶杯。
“……不瞞伯父伯母,我現在在追林清也。”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