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盛淙川從臨城回來,和他們一起吃年夜飯。
時惟樾留在臨城,讓盛淙川帶來一個訊息。
他查到了季東誠的底細。
季東誠的父親季暉之,在安徽很本分,沒有額外的動作。
而季東誠,確實瀏陽去過法國,不過只在那裡呆了一年就回來了。
南京政府看似穩定,實則暗潮湧動。
南京政府內部的人各有心思,且政府管控不住軍閥,故而私下開設了一個保密局,對外是培養人才,實則培養殺手,必要時會發出指令,讓他們暗殺指定物件。
季東誠瞞著他父親偷偷回來,自願去了保密局,一直到簽署協議無轉圜餘地後才告訴他父親。
季暉之以前是副總統,就算去了安徽做都督,也是從心裡效忠南京政府。他沒有反抗,卻擔心自己的小兒子,便利用職權擅作主張把他丟到了陽城,讓他處理一些小事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這些都是最高機密。
時惟樾打聽這件事,費了些功夫。
林清也聽了這個訊息,沒有太驚訝。
她一開始就沒有察覺到季東誠的惡意,只是不知道他的來路。
但有件事她不太理解。
她不理解,想要弄清楚,一直等到年後,季東誠從安徽回來,她才見到他。
“林秘書,新年好啊。”還沒靠近他,他先抬頭看見她,揚起笑容和她打招呼。
“挺好的。”林清也看著他的動作,腳步慢下來,“你在做什麼?”
季東誠掃了桌面一眼。
他隨意的哦了聲,笑容更是燦爛:“在收拾東西。像我這種紈絝子弟東不成西不就,前途就只能回去繼承龐大的家業了。”
林清也知道他的底細,便知道他在說謊。
他是家中最小的兒子,還是“最不成器”的兒子,哪有他繼承家業的份。
他根本不想要那份家業。
季東誠揹著父母去了保密局做殺手,他從一開始就和他父親的想法不一樣。
他選了自己的路。
“殺手還要繼承家業?”林清也站在旁邊,輕聲問他,“你辭去文書局的工作,你阿爸知道嗎?你要去做什麼?”
季東誠看了她一眼。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到外面說話。
辦公室有人,這些話不方便說。
兩人出了文書局,拐進旁邊的巷子。
“我的背景,你知道啦?”季東誠對於她的話,並不稀奇。
林清也觀察他,想從他臉上看出端倪,卻只看到一個天真的大男孩。
他這張臉,是極好的偽裝。
“你看著天真,實際上一點也不天真。”林清也由衷道。
她曾經被他這張臉騙過去。
“和林秘書不挺配嗎?”季東誠笑,“林秘書看著柔弱,一張臉騙過所有人,可你一點也不柔弱。”
他突然仰頭看。
林清也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只看到灰濛濛的天。
“你身邊的暗衛挺多的。”
季東誠閉上眼睛,安靜了片刻才開口,“四個?啊,六個,時師座是真的關心你,派這麼多人保護你。”
林清也愣了下。
她都不知道她身邊有六名暗衛。
她一直以為,只有兩名暗衛跟著她。看來是這次時局變動,時惟樾離開陽城前,多加派了人守在她身邊。
“你不知道?”季東誠敏銳的捕捉到她瞬間的呆愣。
林清也問他:“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殺手?”
“我只是和林秘書開玩笑。”季東誠說。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