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做不了主。”
時惟樾眼神微動,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你別看她柔弱,實際是個倔脾氣,我說話有時都不聽。還交杯酒,還真得看她的意思。”
鍾龍頭不以為意:“師座說笑了!您要什麼女人沒有,什麼時候還要聽小娘子的話了?”
又舉著杯子湊近,“交杯酒而已。只要您時師座開口,這酒也喝得,覺也睡得,有什麼不行?”
他伸手,就要攬林清也的肩膀。
林清也偏身,肩膀躲過他的手。
“鍾龍頭,還請您放尊重點。”她道。
“尊重?”
鍾龍頭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嗤笑著上下掃視著她,下流輕佻的眼神中帶著蔑視,“你們這些女人,雙腿一叉躺在男人床上時怎麼不提尊重?”
他說話毫不客氣。
在場的人,目光紛紛落在時惟樾身上。
林清也坐在這張桌子上,和桌上的人原本就是格格不入。
沒有地位,沒有權力,只有時惟樾這個倚仗。
她說的話,沒有任何分量,甚至人微言輕。下不下的臺,全靠時惟樾會說什麼。
孫市長坐在一旁,冷眼看著。
他作為宴會的主人,理應從中調和這事,但他巴不得看林清也的笑話,便坐在一旁沒做聲。
一個是師座,一個是龍頭,他不開口也在理。
更何況,一個女人而已,時師座難不成下鍾龍頭的臉子,去幫林清也這個小丫頭?
在場的男人都習以為常。
身邊帶著的女郎,除了有明確身份定位,其他的在他們眼裡都是貨物。
今日是你的,明日就是旁人的。
鍾龍頭汙穢的言辭,沒激起時惟樾任何反應。
他耷拉著眼皮,拿過桌上的毛巾,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不置一詞。
他沒有說話。
鍾龍頭以為預設。
“我就說嘛,一個女人而已,師座不會如此小氣。”
鍾龍頭笑眯眯道,“您今天這樣客氣,等宴會結束,我送幾個女人去您那兒,您想怎麼玩怎麼玩!”
時惟樾淡笑了聲。
何先生坐在對面,有些於心不忍。
他端著酒杯起身,替林清也說話:“鍾龍頭,今天是孫市長的宴會,咱們不要喧賓奪主。旁的事情,不如您和師座宴會結束後再說也不遲。”
鍾龍頭不快的擺手:“何先生,這兒沒你的事!”
“所以呢。”清脆的碗碟碰撞聲響起。
眾人側目一看,時惟樾抬手扔了手中的毛巾,桌上的碗碟隨著動作嘩啦啦掉在地上。
時惟樾下巴稍揚,姿態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眉目平淡。
他抬手繞過林清也的腰際,搭在她腰後的椅背上,掀起眼皮看旁邊的人,卻沒留一點餘光落在他臉上。
“要女人要到老子頭上了?”
時惟樾唇角漾起弧度,聲音閒散,“鍾龍頭,你怕是老了人也糊塗了。老子沒給你的東西,你是怎麼敢要到我頭上?嗯?”
他攬過林清也的腰,讓她坐下。
閒散的姿態,漫不經心的笑意,彷彿是在與人說笑,鍾龍頭脊背卻猛地一涼。
他驟然看向時惟樾的臉。
時惟樾卻已經自如收回手,抬手示意侍者重新上一副碗筷。
他沒看身後的鐘龍頭一眼。
鍾龍頭站在原地,一時下不來臺。
“鍾龍頭,咱們來喝酒!”孫市長立刻起身走到鍾龍頭身邊,笑著將他勸回座位上。
孫市長敬了鍾龍頭幾杯,很快將剛剛的小插曲跳過去,氣氛重新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