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梯上下來,陸海英先去了衛生間,林清也則回到大廳。
樓上包廂緊閉,他們還未結束。
一直到凌晨兩點,才終於散場。
林清也不動聲色的衝陸海英點了點頭,才去攙扶從樓梯上下來的時惟樾,和他一起出了梨花園的門。
時惟樾似乎喝多了,整個身體都壓在她身上。
他走得踉蹌。
喝醉的人,身體沉重,林清也抗不住他。
她咬牙拖著他在走。
時惟樾的頭,貼在她的脖頸處,溼熱的呼吸全部落在她的肩頸上,帶著淡淡的酒氣。
“……時師座!您怎麼就走了?”姚督軍從後面跑上來。
他滿臉漲紅,也喝高了。
比起林清也拖著時惟樾走得艱難,他是健步如飛,幾步就竄到他們面前。
外人瞧著是陸海英在攙扶他,實則是他在拽著陸海英走。
他一雙眼睛迷迷瞪瞪,帶著醉意朦朧。
喝多了,他也惦記著軍火庫的鑰匙。
時惟樾靠著林清也,沒作聲。
他喝酒不上臉,彷彿只是靠著她睡了。
“姚督軍,實在不好意思,師座喝多了。”林清也抱歉的衝他笑了下。
左右看了兩眼,見沒人看過來,才低聲道,“您的事,師座記著。姚督軍,大家今晚都宿在南京,這裡人多眼雜,別現在擾了師座才好。”
姚督軍也跟著看了兩眼,恍然笑道:“我懂,我懂!”
林清也頷首示意。
剛要起步,姚督軍又叫住了她。
林清也的面色有些僵硬。
只是一瞬,她恢復如常,笑著轉身。
“姚督軍,還有事嗎?”
“林小姐,不知師座今晚宿哪家飯店?姚某與他一見如故,明日還想和師座多喝幾杯酒。”姚督軍說。
他說的客氣。
林清也捕捉到他眼底劃過的精光,越過那道光,又看到陸海英擔憂的面龐。
她不動聲色:“我不太清楚,這要問過師座的副官。”
又看了眼壓在她身上的時惟樾,主動道,“姚督軍不如給我留個飯店名字。等師座醒了,讓他聯絡您。”
“這自然好。”姚督軍叫住梨花園的小廝,寫了飯店名。
林清也仔細收好。
姚督軍看著她的動作,心中的警惕消散一些。
他們這些軍閥都知道,想從時惟樾手中拿東西,不容易。
到他手裡的就是他的。
時惟樾鬆口,他若在這個時候還步步緊逼,說不定連指甲縫散出來的這點都要收回去。
姚督軍不敢搏。
他沒再出聲留人,讓他們走了。
出了梨花園的大門,兩位副官已經在門口等著,扶著時惟樾上車。
林清也站在原地,掌心蹭了蹭自己的大衣。
手底汗溼一片。
剛剛被姚督軍叫住,她唯恐姚督軍步步緊逼。
“林小姐!”譚耀林出聲叫她。
後門的車門開著,副官譚耀林手握在門把上沒動,在等她上車。
林清也鑽進了車。
車門關上,很快車緩緩開動。
汽車在路上行駛,很快轉了個彎,融入黑暗之中。
旁邊癱的東倒西歪的男人,突然坐了起來。
他靠在椅背上,幾乎是半躺半坐,大腿隨意開啟。
膝蓋向外,硬挺的西褲面料不經意蹭到林清也穿著玻璃絲襪的大腿。他沒有注意到,只是抬頭捏著眉心,染上幾分倦怠。
林清也嚇一跳:“你、你沒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