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出口,也不敢動。
林清也尷尬的趴在他的身上,左手手臂幾乎快燒起來,有什麼東西在耀武揚威。
“幹嘛,戀戀不捨?”時惟樾再一次開口。
低沉沙啞的聲音,將她從僵硬的邊緣中拽回,她猛地坐回原地。
身體正面貼上車門,彷彿在面壁思過。
“你確實沒什麼事!”
她眼神胡亂飄著,沒有一處落點,聲音也有些欲蓋彌彰的提高,“既然沒什麼事,你、你就自己摁著吧!”
“嘖,林清也,輕薄傷者,你真是一套一套的。”時惟樾在旁邊幽幽道。
林清也選擇裝死:“……”
臉,火辣辣燒。
時惟樾低頭看了眼自己,略微動了動腿,調整坐姿。
他大大方方。
到別館時,已經有軍醫等在客廳。
副官要攙扶,被時惟樾拒絕。他走的平穩,看不出異樣。
他坐在沙發上處理傷口。
林清也用溫水洗掉手上的血跡。
手臂上的觸感久久不散,她心中尷尬,想直接上樓。
踏上幾個臺階後,腳步不由自主停滯,她忍不住回頭去看。
時惟樾對她如此關照,她實在做不到不管不顧。
受了什麼傷?
槍傷還是刀傷?還是都有?
他背對著她,又隔得遠,她看不清他的傷勢。
回過神時,腳步已經不受控制朝客廳的方向去了。
她走到時惟樾身邊。
軍醫手中握了一把手術鉗,從他右腰處取出一顆子彈,放在茶几上的紗布上。
右腰血肉模糊,看著瘮人。
林清也倒抽一口氣:“怎麼這麼嚴重?”
時惟樾聽到她的聲音,才微微睜眼。
“別看。”他說。
左手抬起,虛虛的覆住她的眼睛。
“這麼嚴重?”林清也心猛地驟縮,躲開他的手,“你不是去碼頭,也提前部署,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
譚耀森說:“我們收隊準備離開,有人從後面偷襲。那個人熟悉水性,在我們來之前就躲在水裡,是師座發現水草浮動,察覺異常。
那男人知道自己要死,趁亂開了幾槍,把彈匣打空。師座的本事能躲過,但旁邊的小兵躲不掉。是師座注意到並衝上去推了那小兵一把,才讓他躲過那一槍。”
林清也怔了下:“為了救人?”
“是。”
林清也站在原地,看著在旁邊默不吭聲的時惟樾,心思微浮。
譚耀森提起那人時,說小兵。
身為軍閥,也會去救下面一個無名無姓的小兵嗎?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百姓的命最不值錢,上戰場的小兵也不值錢——除了家人,沒人會記得他們的名字。
時惟樾是軍閥之子,身份尊貴,前途不可限量,卻救了一個小兵。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時惟樾察覺到她炙熱眼神。
他一腿垂落,一腿曲著搭在茶几上,慵懶而又隨性,“他還年輕,十三四歲的年紀,眼神都很稚嫩。這種孩子進軍營,基本都是家裡揭不開鍋的無奈之舉。
咱們這些人,要死得其所。死也得死在戰場上,不能這麼窩囊的死了。”
林清也心中更是震撼。
他的話隨意,卻彰顯了他的性子。
時惟樾這樣的領導者,手下的人怎麼能不忠心耿耿的對他?
難怪他的威名和本事,都能靠自己的雙手掙出來,而非全靠時督軍帶給他的榮耀。
林清也在他旁邊坐下。
時惟樾突然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