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已經繳了三兩銀子,怎會沒上花舫?”
這麼一來,豈不是不好玩了嗎?
她太清楚他的企圖,遂她原本是打算先誘他上花舫,再讓他得知她不在花舫上,怎料他居然沒上花舫。
難道他看穿了她的計謀?
不可能的,他不是聰穎之輩,而且他的眸底是毫不掩飾的慾念,不只是對她的人,更是對她的身子和身分,或者他還貪求她的嫁妝。
那種男人太容易懂了。
不過,會接近她的男人,不都是為此而來?
就連她身旁的面首們,豈不都是如此?不過是為了貪圖一個財字罷了。
“今年的花舫會有太多人爭相上花舫,結果花舫準備得不夠,約有三、四十人上不了花舫,不過我有差人通報那些人,要他們到城外搭船,再到河上相會。”六郎淡淡地解釋道。
“是嗎?”
那是她失算了。不過,倘若就此避不見面,似乎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讓她免於再被他叨擾。
尤其是他那一張臉實在是太酷似那個她連名字都記不得的男子,他們唯有那雙眼不同。他的眼既深邃又澄澈,彷佛把意圖都淌在眸底,壓根兒不怕她發現似的,且他意氣風發得近乎狂妄,這一點倒是少見。
倘若他別那麼酷似那個男子,或許她對他還會有一點興趣,只可惜老天卻這樣決定他和她之間的緣分。
她已十分習慣於現今的生活,倘若就這樣過一輩子,她也不覺得有何不好,只希望他別再節外生枝地打擾她。
“銀兒,你似乎挺在意他。”六郎見她閤眼不語,索性將手中的鮑肉粥擱到石案上頭。
“你怎會這麼想?”畢來銀抬眼睞著他,笑得風情萬種。
她在意?換個方式想的話,她似乎是真的挺在意他的,只不過她在意的是該如何把他趕走。
“你不是差人去探他的底子?”
“那又如何?”怪了,她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他置喙了?她想要怎麼做,難道還得經過他的同意?
“你以往不曾這般在意過任何男人。”當然也包括他在內。
“六郎,你踰矩了。”她歛笑淡道。
“六郎知錯了。”六郎聞言立即為她端上一杯茶,必恭必敬地湊到她的唇邊。“喝口汾西冬茶吧。”
畢來銀挑眉睞著他,卻不願喝茶。
“六郎以後不會再過問小姐的事,請小姐喝下六郎的謝罪之茶。”見她僅是冷眼以待,六郎更加放低了姿態。
“放下吧,我要嘗顆梅子。”沉默了半晌,她才淡淡地開口。
她向來不喜他人過問她的私事,尤其是一些她連回想都不願再回想的事,儘管是姐妹們,她也不願細說,更何況是她豢養的面首。
既是豢養,就是意指讓她打發閒暇時間的人罷了,有何資格過問她的私事?
“是。”六郎立即將梅子端了過來,揀了一顆,輕柔地湊至她的唇邊。
畢來銀輕啟杏唇咬了一小口梅子,酸甜滋味一入口,她微擰起眉,歛下濃密如扇的長睫,細細品嚐著。
“今兒個的梅子是汴州運來的,交由廚子醃製,聽說氣味不俗,就不曉得小姐覺得如何。”見她總算願意嘗他親手遞上的食物,六郎一張清秀如畫的俊臉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不錯。”
她慵懶得像是一隻貓,半斜躺著趴下,雙腿輕輕地踢踏著,一身雪紡白的襦衫隨著她的移動,更加往上飄揚;而她一身賽雪的肌膚則在輕若羽絲的襦衣下若隱若現。
這時,循著氣味一路走到東苑,然後躲在拱門邊瞧了好半晌的公孫闢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情景。
天啊!這女人難不成把自己當成大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