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二人又是何等身份?若說的好,也好賭上這廝那張嘴,你李爺我面上也有光。”邊說邊笑著瞥了眼歐陽倫。
歐陽倫見了兩少年,心中一動,正要點頭應道,卻聽靜默良久的梅殷一聲呵斥,“胡鬧!常緒,元實,這等玩笑怎可亂開?”面色已是肅然。李堅臉上一滯,轉念已有主意,上前嬉皮笑臉道,“梅大哥,相面推命,就連皇上和你伯父他們也是經常有的,不用恁般緊張。”梅殷一想,卻也是實情,見眾人興致極高,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蔣玉昌向眾人拱了拱手,轉眼向那兩少年看去。只見兩人面容相仿,一個十五六歲年紀,一個十三四歲,穿著雖也是錦衣玉袍,卻比那幫駙馬郡馬爺還素淨了幾分,看不出所以。兩人全身上下沒什麼裝飾,只各自在腰間別了塊白玉玉佩,玲瓏剔透,光澤亮麗,碾工遒勁,磨工精潤,卻是那玉中上品中的上品。玉佩上似乎刻了什麼動物,因隔得太遠,卻是看不太清。
蔣玉昌又仔細看了看二人面容,突然之間,眼睛一亮,發出奪目的光芒,卻是又驚又喜,而驚喜中又帶了些微的惶恐。他轉頭對眾人做了個揖,開口道,“此二人乃人中龍鳳,貴不可及!”言語中已是有些微微顫抖。
歐陽倫斜睨著蔣玉昌半會兒,卻是有些不屑的笑道:“小神仙,你可別盡說些廢話,就這八個字,鶴鳴樓全樓的客人,十人裡面有八人也當得起。”
對這等質疑之語,蔣玉昌卻是不以為然,對著歐陽倫拱了拱手,“駙馬爺請聽在下把話說完,即使都是貴人面相,王侯將相之相與那公卿士宦之相又怎會都一樣呢?如若在下所觀沒錯,這二位小公子之面相,卻是那一方王侯的上上等面相。”
庭院之中已是鴉雀無聲,只聽那蔣玉昌接著說道,“這年紀稍長的小公子,面容飽滿,唯有右下頜處微微下陷,宜西南,如若能定居西南,必當終身富貴榮華,綿及後人。”庭院中眾人俱是瞠目結舌,面面相覷,有些不可置信,那十五六歲的公子,正是當今皇十一子朱椿,洪武十一年被受封為蜀王,不正是那王侯之命,宜居西南嗎。
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只聽那蔣玉昌又繼續所道,細細聽來,卻更是駭人:“而這年幼的小公子,在下卻是有幾分看不清。說是王侯之相,左眉間那顆硃砂痣卻是極不尋常,如若母親得宜……”
蔣玉昌似有些遲疑,但實在難掩心中狂喜,停頓了半餉,繼續說道,“或可再進一步!!”話到這裡,蔣玉昌眼神迷離,面帶幾分痴狂:“此等面相,從古至今有多少相士窮其一生也未曾可見。可惜可惜,若有機會能觀其母面相,必可知那答案。”
那十三四歲的少年正是皇十二子,鍾萃宮胡順妃之子,湘王朱柏。再進一步?已經是一方王侯了,再進一步還能有什麼?這番狂悖言語又將皇后置於何處?將如今那東宮置於何處?庭院中眾人靜默一片,偷偷打量梅殷和歐陽倫的神色,卻是無人敢吱聲,一幫天不怕地不怕的貴公子們臉色均有些發白。
梅殷臉色越來越陰沉,到最後已是青黑色,突然之下站了起來,將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摔,又案几上的東西一拂,“哪裡來的大膽方士,竟然敢妖言惑眾!來人啊……”說話間做了個手勢,就要叫人將蔣玉昌拖下去。
李堅臉色忽青忽白,心道不好,恨恨的瞪了蔣玉昌一眼,急忙上前拉住梅殷,壓低聲音道“梅大哥,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本就是玩笑戲語,這麼鄭重行事,被那有心人傳了出去,豈不成了真?”
歐陽倫也連忙勸道,“梅大哥,元實所言甚是,要說母親面相,還有誰能貴的過母后?就是個狂人胡言亂語。”說完有些陰鷙的看了蔣玉昌一眼,驚得蔣玉昌脖子一縮,大氣也不敢出。
梅殷停住了,細細一想,卻是有些道理,此時又被李堅捏了捏胳膊,方知應是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