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達被我嚇懵了,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哆哆嗦嗦吩咐道,“快,給,給姐姐打電話,快點!”
我滑倒在地,眼睛慢慢閉合了。
“該死的,姐夫怎麼會去找她,不是說去參加派對了麼,真該死,快點找救援隊來!給我快點——”
我喘息著,眼淚都凝成了冰,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如此仇恨我們,這種壓迫感快要讓我窒息。身體像是被抽乾,一絲力氣都不剩,軟綿綿的癱成一團。我躺在僵冷的地上,手被子如握在手中,側眼看著隱在牆角拐彎處的慧清大師,眨眨眼,氣息微不可聞,“謝謝。”
7月,有我的生日,我喜歡在夏日的陽光下熱汗淋淋的感覺,它讓我體會到生命最原始的脈搏,我在池水邊奔跑,甩著頭髮上的水滴,和哥哥戲耍,笑得無憂無慮,玄遠坐在一旁,眼睛會眯成一條縫對我幾乎寵溺地微笑。
君尚對他的家族遺產不感興趣,他想環遊世界,然後在海邊的小國定居。我枕在他腿上,聽從他指間流淌出的音符,總會想些很美好的事情,我們三個人,會很久很久在一起。
“安林達你是個混蛋,你不得好死——”
“蒔子如,別以為我是真的怕你,滾開!”
“混蛋——”
安林達走的時候踩到了我的手指,她有意地碾了幾下,得意地離開雀醒寺。我再也支撐不下去,握緊了子如的手,睡去。
我醒來,全身滾燙,醫院迷離的燈光讓我分不清虛實,恍然間好似還在精神病院裡,全身都無法動彈,我身邊醫生詭異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從我臉上掃過,像是要把我看出一個洞來。他的眼睛是淺淡的灰色,灰色的無機玻璃球。
“幹什麼?”
“醫生,我也想問同一個問題。”
“我馬上要給你全身擦酒精,我回答了你的問題,換你回答我的問題。”
“你敢碰我我肯定會咬死你。”
醫生微微一笑,俯下身來,“你氣若游絲,牙齒有多大的力氣?林錯生,在我的醫院裡你還是不要過多反抗,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
我揉揉眼睛,側臉貼著涼爽的枕頭,搖著一腦袋的漿糊,“我看你很面熟。”
“這麼快已經把我忘記了?”男人的大手來到我的衣領前,熟練地解開紐扣,“不過我會讓你馬上想起來。”
冰涼的手頭很快接觸到我的肌膚,旋即爬上了我的鎖骨,我打了一個機靈,反應迅速地按住對方的手,“冤家路窄,威醫生。”
“我可不那麼想,我很高興在這裡遇到你。”
我無力的手被他移開,他繼續將我的病服脫下來,拈起棉球,從我的手臂開始細細擦拭。
“我不高興。”
“你知足吧,除了我的醫院收你,你去找找看還有誰有那個膽量讓你入院。”
“我睡了多久?”
“一天多。”
原來睡了這麼久。“我沒事吧。”
“來醫院的人都希望自己沒事,可事實總是令人沮喪。”
“還有一個人呢?”
“沒有別人了,就你一個。”
“……”我自覺地將手遞給他,“我知道了。”
“噢,對了,你不好奇我怎麼又在這裡工作?”
“是啊,上一次見面,明明是在精神病院裡。”我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微微嘆口氣,“你的醫德那麼差,被解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至於為什麼又被僱傭——我想,是對方看走眼了。”
“哈哈,”醫生咧開嘴爽朗地笑了幾聲,捏著我手腕的手用了力,“林錯生,日後誰若要娶你,一定會吐血而亡。”
不多會兒,子如和楊墨來了,楊墨一臉愧疚杵在門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