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發苦,不知是憤怒還是委屈,他只不過是出於……關心,才問的,誰知別人根本不領情。
衛小魚衝口而出的時候,已經有點懊悔了,此刻更加愧疚,她知道自己傷害到他了,“秦笑天,對不起。”她拉著他的袖角,生怕他憤然離開。
這是她第一次正經的叫他的名字,秦笑天卻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你沒有錯,是我多嘴了。”他扯回自己的袖子,語氣冷淡。
他分明還在生氣嘛,衛小魚苦笑,再次道歉,“對不起,我剛才不是在罵你,我明白你是關心我才問的。”秦笑天雖然沉默寡言,而且經常板著張臉,但實際上並非一個冷漠殘酷的人,而且還嫉惡如仇言出必行,也許比大多數人都更稱得上“俠”這個稱呼,。
被她看穿心思,又見她這麼鄭重的道歉,秦笑天有氣也再生不起來,“誰、誰關心你了?我只不過是受人之託——”
“——忠人之事,我知道。”衛小魚非常順口的接下他的話,看著他更加赧然的漲紅了臉,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男人果然又彆扭又容易害羞啊,明明是關心她還不敢承認。
秦笑天雖然被她調侃的鬧了個大紅臉,但見她終於露出笑容,不由的在心裡鬆了口氣,他不是戚無歸也不是荊橦,做不來哄女人的事,如果她再繼續愁眉苦臉下去,他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宿連鎮以西三十里,望安鎮東邊的一座大宅院。
門外明明是陽光燦爛的正午時分,房間內卻光線昏暗、感覺陰涼。
“師父,徒兒回來了。”說話的人一身暗紅花底紫袍,一張雌雄莫辯的臉,分明就是顧永傷。
他正低眉斂目,姿態恭敬的對房間裡的另一個人道。
“嗯,如何?”應聲的男人有一副低沉威嚴的嗓音,即使是如此淡然的一句話也有一種莫名的威懾感撲面而來,一個黃金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峻薄的嘴唇和如刀削般的下巴,裹住高大身形的黑袍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只在袍邊壓了鑲金流雲紋,使他看起來更為高貴威嚴。
顧永傷畢恭畢敬的道:“一切如師父所料,戚無歸和荊橦都不在客棧,秦笑天也並沒發現徒兒的蹤跡,所以順利的見到了衛小魚。”至於露面殺人,不過是順便,只是次要的目的。
男人站在被厚厚簾布遮住的窗戶前,聞言微轉頭看了他一眼,雖然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眼眸,卻能感覺那一眼是極其銳利的,猶如一把直入人心的刀,“衛小魚呢?”那個女人為何能留在無歸身邊如此之久?
顧永傷心底一震,低頭躲過男人的視線,“徒兒探過了,覺得衛小魚與其他女人並無兩樣。”除了特別的天真和心軟之外。
“哦,是麼?”男人依然面對著視窗而站,彷彿能夠透過簾布望到很遠的地方,他語氣淺淡聽不出是信還是不信,顧永傷手裡已捏了一把冷汗,幸虧男人轉移了話題,“青雪、白霜和黑薔薇,三人都已出發了吧?”
“是的,他們已按計劃行動,預計明日即可抵達大楚山。”絕對可以趕在戚無歸一行的前面,顧永傷微一停頓,“需要……下屠殺令嗎?”把他們全部殺光,包括……衛小魚。
“不用,先給他們一點警告。”也算是他正式向無歸走近的第一步。
“是。”顧永傷肅立在原地,等候他的指示。
男人卻沒有再說其他,只抬手輕輕把簾布拉開一條細縫,明亮的陽光照在黃金面具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光芒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你下去吧。”
“是,徒兒告退。”顧永傷知道男人又在想著“那個人”了,每當這個時候男人都會拉開簾布去看陽光,彷彿陽光能夠讓他想起一些溫暖的東西,想起一個……溫暖的人。
顧永傷悄無聲息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