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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說我們一起搭檔,工作就不那麼煩人了,如果非要做一輩子,他也認了……&rdo;

……

鴻牛坐在那兒,任米小黎這邊給他清洗身上的傷口,他看著隔壁床上躺著無知無覺的阿松,一直滔滔不絕的講他跟阿松之間不算長,不算深,不算真摯,最多最多算有點哥們兒義氣的那種感情、交集和過去……

鴻牛一直在說,他有的時候遇到點什麼好玩的事確實有點像個大喇叭似的藏不住話,但鴻牛本身絕不是嘮叨的人,只是這次他就那麼絮絮叨叨的,也不管豆丁到底有沒有在聽,亂七八糟的從頭講到尾。

鴻牛沒有那份精神和閒心分析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就是覺得如果此時此刻不說點什麼,如果他不拉扯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牽引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不找個方式發洩一下,而是什麼都不想地看著阿松,他就會受不了。鴻牛並不知道所謂的&l;受不了&r;到底將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但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去嘗試,直覺告訴他就像現在這樣就好,一直嘮叨,直到嘮叨到等到阿松醒過來就好。

天色漸暗,傍晚時分,阿松的體溫終於恢復了正常,人也屬於在睡著而不是昏迷狀態的時候,鴻牛停下了一下午無意義的念經,疲累的趴在床邊,而旭宸攙扶著陸東也終於在二哥的幫助下從山林裡一瘸一拐地走出來了。

陸東傷情很重,打了破傷風,又被二嫂灌了兩大碗糖水煮紅棗,腿部fèng了二十七針。

看著醫務所裡還算&l;完好無損&r;的那兩個人,旭宸紅著眼圈代替東哥一人一拳狠狠地捶在他倆肩上,然後一屁股坐在候診的長椅上,青白的臉色漸漸回色,人卻很久很久都沒有力氣站起來。

這趟旅遊簡直就是糟透了‐‐儘管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可能讓他們終生難忘。

六個人裡面三個掛重彩,其中兩個有發燒的跡象,旭宸著涼了也開始咳嗽。另外山間趕路狼狽,撕破了兩件衣服、一條牛仔褲,丟了一件外套外加一個包(包括一數位相機),還有入谷那四個人的手機無一倖免的都泡水報廢了。如此狼狽,外加傷員,他們回程日期自然要往後延,以作休養生息。

這一晚上的休息,再沒人嫌炕頭太熱,嫌炕稍太涼,沒人嫌被子太重或者睡覺太擠,也再沒人爭論搶被子的事……可能他們都太累了,也可能關於今天的危機與平安,淚水和鮮血歷煉出來的共患難,他們需要些時間慢慢平復心情,這種能&l;同生共死&r;感覺對他們來說太陌生,太震撼,讓經歷過這種患難的人,心頭可能都有些迷茫。

也許,就在他們看不到、摸不著、甚至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地方,&l;情誼&r;這東西開始質變了。

‐‐

陸東睡不著,除卻那些雜七雜八紛亂到瑣碎,陌生到惱怒的複雜感覺,腿上的傷口也一直在抽疼,哪怕稍微用點力氣,或者碰到什麼東西,比如被子,都會讓原本停止流血的地方再次迸裂,弄得他每每暗中齜牙咧嘴好半晌。他現在保持著側姿,多少能緩解疼痛,可久而久之半個身子就開始痠麻難忍,似乎比腿上的傷還令他難受。

陸東把傷腿支出去,小心的翻身到另一側,他不太敢靠旭宸太近,雖然昨天三分真七分假的說什麼&l;搶被子&r;,但旭宸的睡相真的很難讓人恭維就是了。他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要小心翼翼,如果被旭宸無意踹上一腳,恐怕今晚上就別指望睡了。

即便有了心裡準備,翻身的過程中陸東還是忍不住發出輕微呻吟,然後,手被握住了。

&ldo;腿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