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淵抬了手,拂開他被風吹亂的鬢邊髮絲:「昨夜我們拜過天地了,哥哥要記得。」
謝朝泠艱難點頭:「好。」
謝朝淵低聲笑:「記得便好,你若是還敢娶別人,到時我再殺人那便不是濫殺無辜了,哥哥也不能再怪我。」
「……好。」
謝朝泠忽然又拉住他,將想了一晚上的話脫口而出:「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大梁吧。」
謝朝淵問:「我能以什麼身份回去?」
他嘴角的笑淡去:「恪王已經沒了,我現在回去也不過是給哥哥徒添麻煩。」
不等謝朝泠再說,謝朝淵擁他入懷,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既答應了我,那便等著吧,總有一日我會去找你。」
晨光暈染整片山林時,謝朝淵翻身上馬,回頭望向還怔怔站在原地的謝朝泠。
謝朝泠勉強提起精神,上前一步,蒼白的臉上露出絲笑,提醒馬上人:「你別讓我等太久。」
謝朝淵點頭,深深看他。
沉默對視片刻,謝朝淵回身一揮馬鞭,縱馬而去。
第80章 ……這個小混蛋。
七日後。
翻過一座山頭,大梁的關口已就在眼前,算著行進速度傍晚之前便能到,謝朝泠與特布木說了一聲,吩咐人停下,先歇一會兒再前行。
剛喝了口水,前方聽到馬蹄聲響,謝朝泠推開半邊車窗朝前望去,很快有人來報,是西北軍的人,幸王派人來迎接他們。
來人到了他們跟前,人不多,只有五十餘騎兵,為首的將領是謝朝澮心腹,下馬與謝朝泠見禮後與之解釋:「太子殿下人在西北之事不便被人知曉,王爺不好大張旗鼓親自前來,特命卑職來迎殿下回朝。」
謝朝泠與人寒暄幾句,下令繼續啟行。
傍晚之時,他在這邊邊境的幸王府別院中見到了謝朝澮。
旁的話無需多言,謝朝泠當下問起謝朝澮朝中局勢:「京中如今究竟如何了?」
謝朝澮直言不諱:「父皇被淮王與趙氏劫持,至今昏迷不醒,他們還矯詔以太子你通敵叛國為名廢除了你儲君之位,並且將發檄文討伐他們的皇叔汙衊為亂臣賊子,說皇叔一力掌控東山營,勾結外城衛軍,欲趁著父皇病重之時犯上作亂。父皇如今情況不明,朝中官員大多處於觀望狀態,就連西臺營也沒有明確表示到底是支援淮王還是皇叔,這樣的僵局持續已有月餘。」
見謝朝泠眉頭緊鎖,謝朝澮又道:「皇叔的檄文裡所指通敵之事為淮王與趙氏所為,且太子你也被他們劫持囚禁在東宮,如今只要你能回去,淮王他們說的你出逃西戎之言便能不攻之破,這一點無需過多擔憂。」
謝朝泠問他:「你呢?你是何想法?」
「隨太子一起回京勤王。」謝朝澮堅定道。
「你確定麼?其實你也可以不插手這事,坐山觀虎鬥便是,待到兩敗俱傷再收漁翁之利。」謝朝泠提醒他。
謝朝澮搖頭,冷靜如常:「淮王與趙氏多行不義,我想親手了結他們。」
謝朝泠沒再說,心知謝朝澮與那些人之間關於先太子那筆帳,遲早是要算的,他或許已經等這一日太久了。
「你手下有多少兵?能帶多少人去勤王?」謝朝泠又問。
謝朝澮沒有遮掩:「五千人。」
謝朝泠心下略沉,五千人,太少了。
東山營和外城衛軍加起來也有幾萬人,真要強行攻城兵力是足夠的,但他們去勤王更多的是要讓滿朝官員、高門世家看到西北邊軍的態度,好叫這些人心生忌憚,不敢與謝朝淇他們暗度陳倉。可僅僅謝朝澮手下五千人,代表不了整個西北軍,他們上京勤王的震懾之效便會大打折扣。
謝朝澮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