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她嘴裡咕噥著推開他,但隨即還是緊緊攀住他的胳膊,才借勢穩穩當當地站起來。
其實頭還是暈沉沉的,所以才會忘了兩個人之前明明一直都在鬧彆扭。
葉昊寧不輕不重地挽了她一把,問:“你到底是怎麼了?臉色白得像鬼一樣。”
她不想搭理他的譏諷,只是有氣無力地說:“真可惜,你並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轉頭想想又覺得難免氣憤,於是手下微一用力地掐住他:“你們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
葉昊寧立刻會意,笑了一下猜測:“又加班了是吧?”絲毫不在意她將自己的襯衣揉得一團亂,只說:“喝你血吃你骨頭的人又不是我,有本事找你老闆算賬去。”
她哼哼了兩聲,實在沒有力氣再多費口舌,只得偎著他一路走進家門。
正式的婚宴是在晚上,肖穎一個人佔據著兩米寬的大床睡了一整個下午,又在淋浴下衝了十來分鐘,這才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神清氣爽。
剛走出來,就看見葉昊寧衣冠楚楚地立在落地窗邊抽菸,她在離他遠遠的地方站定,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他轉過身來看她一眼,用挾著香菸的手朝衣帽間方向指了指:“衣服在裡面,半小時之後下樓。”
“哦。”她沒什麼異議地直接去換衣服,在這方面早就習慣了聽從他的安排。
結果半途中卻又突然停下來,回頭問:“禮物買好了,是什麼?”
葉昊寧說:“一對緬玉。”
她只是點頭,不置可否地走進衣帽間。
過去無數次的事實已經證明,葉昊寧的眼光簡直好得無可挑剔。
當穿著水藍色小禮服的肖穎出現的酒店宴會大廳裡的時候,立刻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禮,就連盛裝明豔的新娘子都過來稱讚:“這個顏色很稱你!”
“是嗎?其實我很少穿藍色。”
王若琳笑道:“真的很漂亮。”又轉過頭去問男士的權威意見:“昊寧,你說是不是?”
葉昊寧正與新郎說著話。
張斌說:“……子維說他趕不回來,就託人帶了份禮物給我,說是賠罪用的。”
“只恐怕是他不想回來吧。”葉昊寧冷笑了一下,又聽見王若琳叫他,便將目光掃過去,似乎不經意地點了一下頭,肖穎卻不看他,只是拉住王若琳的手問:“一會兒要喝酒吧,你酒量好不好?”
“不好。”對方無奈地笑:“平時幾乎滴酒不沾。不過幸好,我的伴娘團個個好酒量。”
肖穎點點頭:“那就行。”然後才想起來,既然是發小,關係又都一直這麼好,為什麼今天葉昊寧沒去當伴郎?真奇怪。
儘管張斌和王若琳力求簡便甚至想要旅行結婚,但終究拗不過老一輩,發請貼發到手軟,硬是將一場婚禮辦得既排場又熱鬧。
當晚包下了兩個宴會廳,分成中西兩式,所有新郎新娘的年輕朋友們便全都自願分配去西式廳,吃自助餐,氣氛反倒更加輕鬆活躍些,將正規的中餐廳留給長輩和張王兩家的其他親戚們。
其實這樣麻煩,受苦的只能是結婚的這二人,連帶一眾伴郎和伴娘們。於是十來個人,便在這兩個大廳中間來回穿梭,伺候好了老的,再來招呼小的,人人酒杯不離手,聲勢頗為浩蕩。
肖穎捧著一碟蛋糕,靠著牆兀自笑道:“這樣中西合璧的婚禮,還真是第一次參加。”因為一對新人剛從她這邊經過並且照例敬了酒,她的目光便很自然地追隨著那一撥再度遠去的人馬,聲音稍微停了停,忽然又輕飄飄地問:“你怎麼不去作伴郎?”
葉昊寧姿態慵懶地坐在一旁的沙發裡,彷彿盯著香檳酒杯出了神,聽了連眼皮都未抬,只是反問:“有人規定我一定要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