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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生,你叫傅曉迪。此地是谷行,不是錢莊。魯叔讓你來,是讓你做賬放款的,不是讓你談生意的,往後不要亂插嘴嗬。”扭過身,又跟夥計們一道幹活去了。

順安吃這一噎,卻也無話可說,臉色乾乾地愣會兒神,猛地出手,將算盤珠子噼裡啪啦地撥了個山響。

林掌櫃出戰茂平未捷,回到仁谷堂,派遣出去的幾路人馬也都紛紛傳回來不利訊息。見事體全搞砸了,他只好哭喪起臉趕到廣肇,向彭偉倫一一稟報。

“什麼?”彭偉倫震驚了,“南京、蚌埠也讓人買空了?啥辰光的事?”

“就是近日。”

“魯俊逸!”彭偉倫從牙縫裡擠道。

“老爺,”林掌櫃輕輕搖頭,“這樁事體怕是與魯俊逸沒啥關係。據我查證,是那個醉鬼乾的。”

“醉鬼?哪個醉鬼?”

“就是姓魯的舅子,那日在選舉時出大洋相的馬振東。”

“咦?”彭偉倫怔了,“他不是與魯俊逸一直作對嗎?魯俊逸多次對我講起此事,一提起他,頭就疼得不得了。”

“可那醉鬼突然之間不賭不飲,莫名失蹤了,之後就發生茂平收米的事體。無錫有人向我報告,所有米行都是跟那個醉鬼簽約的,還約法三章哩。”

“約法三章?哪三章?”

“就是米價向所有糧農公開,不得少給糧農錢。米行每收一石,賺兩角經辦費和入倉費,運費另外算。如果少付糧農錢,醉鬼就扣掉總款的五分之一。”

彭偉倫微微眯眼,盤思這個新情況。

“如果不出我的估計,”林掌櫃略頓一下,“站在醉鬼後面的人不是魯俊逸,是伍挺舉。”

“伍挺舉?”

“對,就是選舉那日攙扶醉鬼的那個夥計,魯俊逸後來任命他為茂平谷行的執事掌櫃,代替振東。方才我去茂平跟他交涉大米的事體,死說活說,那小子只是不肯。”

“講什麼理由沒?”

“講了。他說他只是夥計,無權決定,要等掌櫃回來。經我查實,所有這些,全是姓伍的一手操控,連姓馬的也是聽他差遣。”

彭偉倫長吸一氣。

“此人不得了。”林掌櫃歎服了,“我去洽商時,他一身夥計打扮,正與夥計們一道幹活。我沒在意他,沒想到後來竟然就是他。待他走到我跟前,我立即覺出一股霸氣。”

“此人是何來路?”

“我查過了,此人剛從寧波來,是個落第秀才。姓魯的起初並未重用他,只是讓他去給姓馬的醉鬼當下手。前番壞規矩收米,也是此人乾的。後來小的奉老爺之命,用一千石訂單憋他一次,沒想到的是,這人不但挺過來了,這又與那個醉鬼合謀一處,幹出這番驚天動地的大事體來!”

“一個剛出窩的書生,姓魯的憑啥信他?”彭偉倫眉頭皺起。

“不曉得哩,興許是讓老爺逼急了。”林掌櫃搖頭道,“對這茂平谷行,小的原本就沒放在眼裡,啥人曉得這……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把一盤好棋全打散了。”

“真是日怪了!”彭偉倫連出幾聲苦笑,“沒想到我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油子,竟然栽在一個剛出窩的書呆子手裡!”

一連七日,購米合同仍舊未籤,大米未見一粒。眼見貨船已在發往上海途中,麥基坐不住了,召來裡查得,大聲斥道:“Whereisthecontract?Whereistherice?Sevendaysgone,withtheshiprentedandallthemoneyready!You,goodfornothing!Iwantrice,rice,andnothingbutrice!(七天過去了,船租好了,錢也準備好了,可合同呢?大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