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鴻說道:“閒來無事,去看看也好。”
“哎!掌櫃的,幫我把那個拿過來。”崔成跑進了一家店鋪,指著掛在牆上的一杆描金彩笛喊了起來。“對,對!我就要那個。”崔成接過笛子,細細觀摩,入手溫潤,毫無瑕疵,他高興地把錢付了。
林天鴻看著粗獷高大的崔成有些笨拙又耐心地觀摩笛子,想起日後他將與自己的妹妹朝夕相對、夫妻相稱,心中一陣感動,欣慰地笑了起來。又想起與崔成形貌相似,一貫給人以愚笨印象的王興,他感嘆道:“人不可貌相,都有福至心靈的時候。”
崔成走過來,舉笛炫耀,笑著依林天鴻的樣子把笛子插在腰間。說道:“這太白樓是不是詩仙李白當年住的地方啊?”
林天鴻搖頭說道:“聽說這太白樓並非李白其人所居,而是當時賀蘭氏所經營的一座酒樓。當年李白居住在樓前,每日皆到酒樓飲酒作詩,此樓因此名聲大振,便更名為太白酒樓,而後來酒樓易主不再賣酒,便去掉了‘酒’字,更名為太白樓。聽說現在正廳上方仍鑲有‘詩酒英豪’的大字石匾呢。”
“哦!”崔成笑道:“原來太白樓只是李白當年飲酒消遣的地方!‘詩酒英豪’!好大的氣魄!聽起來比你這個‘少年英豪’響亮的多了。哈哈·······”他大笑了起來。
林天鴻訕訕一笑,說道:“什麼‘少年英豪’?別亂說,不怕人家笑話?李太白詩、酒、劍三絕,被稱為詩仙、酒仙、劍仙,才華橫溢,文武雙全,哪是我們凡夫俗子、酒囊飯袋可比?”
“哇!”崔成驚道:“這麼厲害!我們得好好領略這‘詩酒英豪’遺落的仙風仙韻。”
林天鴻點頭說道:“那快走吧。”
二人說笑著,已看到數丈高臺上一座重簷樓宇聳立眼前,二層簷下正中扇形匾額上陰刻著三個大字——太白樓。
崔成讚道:“果真氣派!這才配得上‘詩酒英豪’飲酒作詩。”
林天鴻為其氣勢所撼,激喜滿面,雙目炯炯,豪情頓生,脫口吟道:
十丈高臺託樓起,
不是仙府也壯觀。
今若詩酒英豪在,
暢懷痛飲三十碗。
“好!”崔成拍手大讚:“好詩!有氣魄!你這‘少年英豪’也是才華橫溢、文武雙全啊!”他哈哈大笑,卻又忽然停住,說道:“噢!你先上去,這裡既然已經無酒可賣,我便去別處買來,咱們一邊觀賞風景,一邊飲酒、作詩、比劍,豈不是風雅之極,壯懷之甚?”說完,他笑著、蹦跳著跑了。
林天鴻來到高臺前,拾階而上,當頭看到李白當年手書“壯觀”兩個鬥字的方碑,字跡瀟灑飄逸,有龍騰虎躍之氣象,僅此二字,足以彰顯李白之壯志豪情。林天鴻對字品思片刻,心胸豁然開朗,向裡面走去。院內有《李白任城廳壁記》大幅石刻,還有歷代以來文人墨客的詩詞歌賦碑碣數十塊。林天鴻一一默默誦讀,心中感慨良多。再往裡走,忽然聽到有女子聲音輕輕吟道:
素雅貞潔無人問,玉肌瓊蕊勝梨芬。
世人皆贊紅果豔,白花青子幾人見。
一夜秋風寒霜至,碧衣素妝羞色滿。
試問紅顏何心酸?悲歡愁苦在其間。
吟誦完畢,那女子幽幽嘆氣,不勝傷感,若扶病,似乎難抗風拂。
林天鴻心中稱奇,暗道:“此女子是何許人也?怎會如此悽苦自傷?比我還要悽苦不成?”他心中有些同命相連之感,不禁好奇,卻不敢打擾,輕輕躲到一塊石碑後看去。只見那女子削背蜂腰、身形曼妙,站在一棵山楂樹下,纖細的手指撥弄著擁擠成堆的青青果子。
那女子又喃喃自語:“人人都知道這果子成熟了鮮紅似火,引人饞涎,可似這般生硬青澀之時,誰又會來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