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靜默,猿呆鹿傻,耳鬢廝磨,白鶴或曲頸沉思,或引頸窮窺,連泉溪也似乎不再湧流聲響,靜寂的能聽到飛花落葉的聲音。那嬌美的容顏愈加清晰,似在急於躲閃,欲躲閃將要遮面的鉛雲,又似在努力抖擻,想抖掉侵附的冰露。
曲音如泣如訴。玉女湖畔碧霞宮的眾女弟子心中泛起陣陣綿柔,努力收攝了心神舞動凝滯的長劍,劍勢愈見輕靈飄逸,如燕舞柳下,似蝶翩花間,劍起時像蝶棄瓣蕊難捨纏綿,手去處若葉別枝頭悲愁幽怨。
那歌聲在耳畔迴旋:
“誰道閒情拋棄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
“······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
前事、近事、將來事,事事紛沓而來,林天鴻只覺得憂愁無限,不知不覺,流下了兩行清淚。不禁自問:這憂愁是何時縈繞?或許很早了吧!
空中掠過一縷碧霞彩影,金若谷飄立於遠處的峰石之上,注視了良久,喃喃說道:“情之為物,福兮?禍兮?福禍相濟兮!”輕輕搖頭,嘆息一聲,飄身離去。
曲終,律止,音息,林天鴻黯然出神。忽聞身後一聲嘆息,走出一人,卻是張若虛。他忙起身行禮,張若虛說道:“我聽克勉說,你此次下山遇到了一位沈姑娘,難道是她?”
林天鴻當然知道張若虛所說的“她”是指誰,恭聲答道:“是!”
張若虛說道:“你心中所念的是她?”
林天鴻答道:“是!”
張若虛說道:“你可知她師承門第?”
林天鴻說道:“不知!但我相信她絕不會師承邪門妖派。”
張若虛說道:“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你可曉得?”
林天鴻說道:“曉得!但我相信她絕不會去做惡事。”
張若虛點頭,說道:“但願如此!”過了片刻,嘆氣又說道:“看來,這是天意啊!”
林天鴻心中一陣激喜,說道:“師伯真作此想?您不責怪弟子?”
張若虛輕輕一笑,說道:“你只是拜師學藝,並非出家修道,難捨兒女情長,也在情理之中。泰山大會之後,你下山吧。”
林天鴻心中欣喜,卻也失落,說道:“弟子定當謹記教誨,定不敢有辱師門清譽。”
張若虛點頭,轉身去了。
時日匆匆,匆匆數日又過,這日已是四月十五日。泰安城內已聚集了上千江湖人物,陸續有各派門人弟子上山投帖送報,執事道人一一勾描登記。
白蓮教蓮社堂堂主白雪凝和霹靂堂堂主雷鳴率一干教眾風塵僕僕趕來。幾近城門,見前面一行僧人走過,蓮社堂副堂主林青塵一眼認出為首老僧正是寶相寺敬若方丈。他怔了片刻,目珠一轉,對白雪凝說道:“啟稟堂主,本教歷年來首次參加泰山大會,青塵想暫時留在城外查探查探,也好摸摸各路來人底細,以防不測。堂主意下如何?”
白雪凝略一思忖,點頭說道:“言之有理,林副堂主素來警覺,你便辛苦一番吧。”
林青塵笑道:“為光大聖教,青塵義不容辭,有何辛苦之說?”於是,林青塵便挑選了十餘名得力教眾,在城門外暫停。
王興知林青塵多有機謀,便毛遂自薦願留下效力。林青塵欣然應許。
餘眾正要進城,林青塵又說道:“雷堂主,可否留下幾名霹靂堂的兄弟幫襯?”
雷鳴說道:“有何不可?我還怕林副堂主嫌我霹靂堂的兄弟礙手礙腳呢。”說完,他對身旁一位年輕的公子說道:“雷星,林副堂主精明老練,你留下好好學學,帶幾個像樣的兄弟,聽從林副堂主差遣,可不許自主行事,惹下了亂子,我定饒不了你。”
雷星說道:“叔父放心,星兒又不是小孩子了,況且我一向仰慕林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