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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女孩輕盈地從臺階上躍下,站入他的傘下,隨意地把汽水遞給他,笑嘻嘻地看著趙影:“阿泓,你同學嗎?”

他點點頭。

女孩推著靳泓撐傘的手臂朝趙影走近幾步,站定在她面前,伸出手來:“你好,我叫寧瀟瀟,是阿泓的發小。”

趙影覺得自己近來已麻木的心像被擀麵杖細細密密地碾過,鈍痛,伸出手來與她相握:“你好,陳趙影。”她原本以為自己是他的發小,可是此時此刻,面對寧瀟瀟,卻不知如何自我介紹,大概也只能說是他的同學吧。

寧瀟瀟笑了笑,把汽水瓶遞過去:“給,剛買的,我沒有喝哦。”

趙影想推辭,寧瀟瀟卻堅持塞在她手心:“沒事,我再去買一瓶。”然後推著陸靳泓撐傘送她返回小賣部。

陸靳泓站在店門前撐著傘,回頭看趙影。

趙影舉起手裡的汽水瓶,無聲地張口比了一個謝謝的口形,按照原計劃去不遠處的超市覓食,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說了句再見。

他有沒有回再見,她不確定。

雨聲太大了,她聽不清。

從超市回到家裡的時候,她才發現也許是風大雨急,儘管撐了傘,還是衣衫盡溼,球鞋上盡是泥巴,連小腿肚也未能倖免。玄關鏡子裡的圓臉姑娘,出去了一趟頭髮卻還沒有完全乾,自然捲的半長頭髮捲曲地貼在打溼的衣服和臉頰上,只能用狼狽來形容。

想起寧瀟瀟精緻靚麗的模樣,她只覺得自己像路邊的頑石般灰頭土臉。

她把一大袋八寶粥、麥片塞進壁櫃裡,衝進衛生間從頭到腳又洗了一次,然後再度鑽進小房間,和各式各樣的習題冊奮戰。

校運會那天,大多數學生都異常興奮,畢竟只要不上課,內心總是愉悅的,部分一會兒不念書就皮癢的人群除外,比如學霸們,比如趙影。

她坐在自帶的小板凳上,老老實實地呆在班級方陣裡看書。周圍有人嗑瓜子的,有人跳棋的,有人塞著耳機哼《海闊天空》,當然也有人抱著習題冊猛做題。

田徑場上的比賽一項一項的進行,然而無論有沒有2班人參賽,她都沒有起身去看,偶爾聽見周圍同學的加油聲此起彼伏就抬眼望一下,然後繼續套公式,做演算。

直到眼角餘光看見坐在她不遠處的溫小川彎腰繫鞋帶,又起身鬆弛關節的時候,才抬頭問了句:“要上場了?”

溫小川活動著踝關節,低頭看看她手裡的練習冊:“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合上本子,和他一起去集合點報到。

“陸靳泓也報名1000米的。”溫小川說,“我以為你早就會去加油。”

她有些尷尬,在此之前她甚至不知道陸靳泓參加了些什麼比賽:“他參加什麼比賽和我也沒關係。”

溫小川的語氣很平和:“我以為你們還想小時候一樣要好。”

“小時候?”

“你們不曾是同桌嗎?”

“你怎麼會知道?”

“我媽常跟我提起你和你的同桌……”溫小川笑看著她,“上課總愛說話,但是成績出類拔萃。”

她徹底懵了:“你媽媽是……”

溫小川扶了扶黑色的鏡框:“我媽叫文頌。”

居然是文老師!趙影心說難怪看著溫小川的臉覺得莫名的眼熟。小學六年的語文老師文頌,總是鼓勵她堅持自己的作文風格,只要在考試的時候懂得“變通”就好的溫柔得像媽媽一樣的文老師。

她再看向溫小川的眼神,幾乎算得上含情脈脈:“文老師她還好嗎?”

溫小川撓撓頭:“挺好的,還是老樣子,刀子嘴豆腐心。”

“怎麼會刀子嘴,文老師明明最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