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長得像夏雨呢?你為什麼要讓早已化成灰燼的詩歌的精靈死灰復燃呢?
張仲平獨自笑了。他知道詩可以怨,那就放縱一下吧。於是,第一個字出現在手機彩屏上以後,後面的字便像流行感冒病毒一樣迅速地繁殖了,讓他頭腦有點發熱,嗓子有點發癢。
老班長是去勞動廣場散步看夜景去了,還是上房間了?叢林和健哥都是聰明人,他們提前溜走了。對於這個問題,張仲平也當然可以不管。現在的男人似乎也就這點樂子了。剛才跟老班長的夫人通電話,她的聲音響響的,似乎很快樂很單純。真這樣,才好哩。童安格要把根留住,老班長也要把根留住。「一年過了一年啊,一生只為這一天,讓血脈再相連,擦乾心中的血和淚痕……」可是,還有淚痕嗎?與他一見如故的鮑律師有天給他發了條簡訊,後來一下子就在圈子裡傳開了,那條簡訊息說,男人吃喝嫖賭都是為了家。
可是,每個人的精神家園呢?你,張仲平,曾經也還是個詩人哩。可是,誰他媽的現在還惦記著這個?
張仲平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剛才寫的文字發給她。她的手機號碼早就儲存在他的手機裡了。把它調出來,再輕輕地一摁鍵,他的那首小詩,就會像看不見的潔白的鴿子,展開晶瑩透明的翅膀,飛向一個他還不知道的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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