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博冷冷說道:“我只能帶一個人,你暫時走不動,在這裡歇歇吧!”
段劍青氣得幾乎暈了過去。但字文搏不過走了十多步,忽然又停止了。他站在一塊岩石上,舉目遙觀,發出一聲長嘯。
片刻,只聽得另外一聲長嘯,遠遠傳來,音細而清,宛若遊絲嫋空,餘青撩繞,嘯聲雖然不及字文傅的霸道,但內功之純,則是在宇文博之上。
宇文博心裡暗暗吃驚,神色卻是絲毫不露,回過頭來,哈哈一笑,說道:“你說得不錯,果然是有人來了。你不必驚慌,是自己人。嘿嘿,有人來料理你,你當可以放心在這裡等候了。”
段劍青武功雖失,卻還是個武學的大行家。他聽得出嘯聲是在五六里外,來人的輕功多好,也總還要有一段時間,他如何能夠“放心”?
他想告訴宇文博,暗算他的那個人一定還藏在附近,絕不會是這個數里之外、發嘯的人。但他還未來得及說出自己曾遭暗算之事,字文搏已經走了。
他不是朝著嘯聲的來處走去,卻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的。走得非常之快,轉眼不見蹤跡。段劍青不禁起疑:“既然是自己人,為何他要避開?哼,莫非是因為他搶了冷冰兒,連自己人都不敢見了。”
段劍青自以為這個猜測合乎情理,卻那知道完全不是這回事。
宇文博的用心比他所想的還要險惡得多。
宇文博根本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他只知道絕不是“自己人”!
他的合理猜測是:既然不是自己人,那麼十居八九是天山派這派的人了。非友非敵的可能性是很少的。既然十之八九會是敵人,當然他非急急忙忙逃走不可了。
原來他用天魔解體大法增強的功力,此時正在逐漸消失。估計再過一個時辰,他就要恢復到和孟華交手之時一樣,亦即是隻及原來功力的一半了。這一半功力,再過三天,將只剩下一成。要是在十天之內回得到白駝山,那是上上大吉,否則必將病倒途中,因此他倒是希望來的是自己人的。
但他一聽這人的嘯聲,立即就知道不是了。這人內功之純,即使他毫無損傷,也未必就能夠勝過這個人的。在“自己人”之中,只有一個武毅,外力可以及得他的三成,如何能與這人相比?
他的發嘯不過是試探性質,試探明白之後,心裡想道:“段劍青對我已是沒有用處的,我不將他殺了滅口,那已是對得住他了。嘿嘿,反正有人給我代勞。他是天山派的叛徒,天山派的人殺了他,他當可死而無怨。”
宇文博這一次又料錯了。
這個人並不是天山派的人。
另一個藏在暗處,待他一走,就立即出手“料理”段劍青的人,也不是天山派的人。
這個藏在暗處的人是龍靈珠。
她在流冰傾瀉之時,躲在一塊岩石的裂縫中避難。這塊岩石恰好是在段劍青的背後。
她不願意見冷冰兒,只能用梅花針暗器暗中助她取勝。
那知她的暗中相助雖然成功,但冷冰兒還未來得及殺段劍青,宇文博就來了。
她自知絕非宇文博之敵,只能眼睜睜的看宇文博把冷冰兒擄去。
宇文博一走,另外一個人很快必將來到。
時機稍縱即逝,她是非出手“料理”段劍青不可了。因為只憑這個人的嘯聲,她聽不出是誰。她不能不相信宇文博的謊話,相信這個人是段劍青的“自己人”。
段劍青剛剛起疑,正要掙扎起來,驀地兩邊肩頭都是一陣劇痛,痛得他只能發出一聲慘叫,就暈過去了。
龍靈珠是用兩枚透骨釘射穿了兩邊肩頭的琵琶骨的。她本來要取段劍青的性命的,但轉念一想,冷冰兒與他仇深如海,還是留待冷冰兒將來報仇的好。因而臨時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