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難,所以他幾次在復健過程裡,想將她封鎖了再直接忘懷,卻反而是一日想過一日,將她給刻進了自己的心坎裡。
再加上親眼見到爺爺的蒼老模樣,他堅硬的心於是一點一點的軟化了,不再執意以命相賠。
知道親耳聽見父親說起把受傷的他交給二叔安排的緣由,他才終於明白了那種心知肚明,卻又絕口不提的私心維護,造就把整個秦家都拖累到變成他的幫兇,讓他領受得很是沉重。
所以他放手了!
在他把自己親手積累的財富全部都讓渡給白水蓮後,他放開了她的人,讓她得以無所顧慮的愛著安德魯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必再受制於對他的恐懼。
然後他同時也放開胸懷向自己承認了那個一直隱藏了十年的噩夢,他說出了自己內心最深沉的悔恨,“我不求原諒,只求一個機會。”
他只要一個能讓他低下頭,重新看見她,和認識她的機會!
“是的,你只能擁有一個機會,一個秦北奔替你強求來的機會。”黃小蟬很冷漠的直說:“因為我從沒想過要原諒你對水練的殘忍,所以在給你這個強求而來的機會前,我很想先親眼看見你對自己的殘忍會作何反應!”
皺緊眉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朗日略微疲累道。
“你還沒看見,當然不會明白我的意思。”黃小蟬從茶几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資料放在桌上,推送到他的面前,“就讓你親眼看見自己殘忍的程度好嗎?你敢看嗎?你承受得了嗎?”
在她冷寒的眼中,看得出來是很具挑釁的。
秦朗日只能渾身發寒的接過那有如千斤重擔的資料,小心翼翼的呼吐出恐懼到戰慄的感覺,卻還是在翻開第一頁後立即被冷汗給溼透了全身,濃濃的悔恨感也跟著讓他幾乎痛爆了眼睛,“她怎麼能活?怎麼能活?”那些被啃咬到皮開肉綻,甚至是皮肉盡失到見骨的傷口,讓親眼看見圖片的他霎時乾嘔到幾乎要嘔出內在的心肺肝腸……“是啊!怎麼能活呢?”黃小蟬看見他震驚到難以掩飾的強烈悔恨了,卻還是要再傷口上灑鹽的補充說明,“失去了百分之三十的皮肉,讓她不能用自己的肉填補自己的傷口,所以我們只能讓她待在加護病房裡慢慢的長出新的皮肉;但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讓她毫無抵抗能力的被細菌所感染,眼看她幾乎就要撐不下去,可我們……還是不想放棄她,不能放棄她……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切除她因細菌感染後的腐爛皮肉,加上一次又一次往她小小的身日裡插管埋藥,讓我們幾度不忍心到幾乎產生那種想放她迴歸上帝的消極慈悲,可她卻比任何人還要堅強的活了下來!
接下來還得安排更多的整形手術來讓她的小臉恢復到可以見人的模樣,,至於她的身體,就只能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你可以想象嗎?你能想象她是如何勇敢地熬過那些在鬼門關前徘徊的日子,和多少次手術的疼痛嗎?不,你不能,我也不能,任何人都不能!所以我們很愛她,很愛很愛她。
曾經我是她的醫生,我親眼看著她花了兩年的時間掙扎以求生,所以就算是新長出來的肌肉和面板讓她醜怪得像個外星人,我還是好愛她;現在我是她的小蟬媽媽,我親自陪伴著她這八年的成長與新生,就算剛成形的性格讓她異於常人,我也還是好愛她;至於你,在得知這些之後,是否要為你的所有的口不擇言而感到後悔呢?“
“是的。”仰頭將壓抑不住的痛楚流進心底,他才終於開啟心門,第一次這麼誠懇、這麼認真、這麼懺悔的在人面前承認了自己的錯與罪,“是的,我後悔了。”
用著非常謙卑的姿態。
“那麼你可以去見她了。”黃小蟬將他帶到廚房,開啟暗門,“直接走到底,去找她吧!”
“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到底是為什麼肯低頭認錯了?”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