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揮汗如雨,眼底有深濃的**,但也有化不開的煩愁。生活將他逼迫如此,又不能就此退縮,他的驕傲也不允許。
說起來,其實我們都該看看心理醫生,那樣或許心才能豁達吧。
有了小白後,給我也帶來了許多不便之處,光吃飯問題,就不好解決。許子揚自然是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態度,我在上班時只好把它關在專門的狗窩內,以免它肆意“踐踏”我屋子。中午會匆匆趕回來喂一趟,下班後再帶它出去溜一圈。
可總有預料不及的事發生,有天中午學校臨時有事,拖延了時間,急匆匆趕回家時竟然發現許夫人蹲在狗窩前,在拿狗糧喂小白,當時我驚訝地頓在原地。她聽見聲響回頭過來,看到是我後,臉上一閃而過尷尬,然後什麼都沒說就走進了房間。
當天我就又跑去心理理療中心,將這情況跟惠芬一說,她笑著建議我不妨偶爾“晚歸”一次,看看效果如何。按照她的辦法,連著幾天中午都拖延了時間回去,雖然不是每次都能撞上許夫人,但看小白那副滿足地趴在地上的模樣,心裡就明白了。
下班後,走在回家的路上,遠遠看到前方一人一狗的身影有些熟悉,仔細辨認,果然是許夫人牽著小白。我放慢了腳步,這個發現令我欣喜,其實這段時間她的改變是無聲的。回家後我總放著音樂,她的房門從緊閉,到露開了一條縫隙。
後來我就買了隨身MP3,裡面錄好了很多首歌,就隨意放在茶几上。連著幾天都沒動靜,卻有一天我發現MP3的位置有改變過。還有買回來的心靈雞湯類的書籍,看似原封不動地擺在原位,實則只要有心注意,就可看出被翻動過。
在與惠芬談過多次後,領悟了一件事。心的迷路,不是靠別人的規勸與建議,是靠自己一點點尋找方向,然後走回正道。許夫人這件事上,我從一開始就做錯了,認為把她激發出情緒,就能引導她走出傷悲。實則她是將更深的情緒隱忍起來,心越加封閉,從而才有那天的劫難。
再見惠芬時,她依舊親切地微笑,告訴我其實這種案例有很多,人總是從客觀與片面來看待事物,把認為好的加註給別人,但真正的好壞只有當事人知道。她是個理性的心理師,但最後在我起身要走時,卻喚住我說:“餘淺,其實,你的情況要比這位女士嚴重得多。你臉上的笑容太過苦澀,眼中的光芒時而尖銳,時而又脆弱,如果有需要,不妨找我。”
這是我看過惠芬最感性的一面,她的眼中有著溫和,還含著擔憂。
我笑著點頭,人生何幸,又多了一個朋友。
☆、40。風光不再(為小新2011更)
雖從無語言交流,但就像是約定好了般,我在中午也不再趕回來,下班後會稍稍遲些,儘量等許夫人帶著小白散步回來再進家門。如此可也算走進了平和狀態。
許子揚那邊似乎也有起色,不管他透過何種渠道去周旋,至少他父親這事是漸漸走入了章程,從他臉上偶爾的笑容可窺得一二。終於這天,他一進門就拉了許夫人坐下,說他父親再過幾天就能出來了,讓她做好準備。
不用說,許夫人神色是激動萬分,抓著他的手問具體情況,訊息是否準確。這個答案對她來說,已經等待太久,但仍然沒有放棄等待的。
到了夜裡,許子揚摟著我久久不說話,心卻跳躍得劇烈。我知道他其實心情也激動,努力了這麼久,終於可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即使前景依舊不樂觀,至少能把他父親保出來已經是跨越了很大的一步。
等到平復下來後,他才開口:“淺淺,等我父親出來後,我會離開幾天,把他和我媽送回C市去。經過此一役,我想我父親也無心再滯留在此,C市那邊老爺子雖堅韌,卻是身體大不如前,你是跟我一同回去還是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