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苦笑,暴君已經決斷了,我還能說什麼。
於是,小年夜這天,我收整好東西,打算出門打車去車站,沒想許子揚卻特意趕回來了,他拎過我的包,蹙了蹙眉問:“又不回去長住,你要帶那麼多東西幹嘛?”
我哭笑不得地說:“許大少爺,我兩年沒回家了,總得給家人買些什麼吧,包裡都是些特產品,還有一件給媽媽買的羽絨服。”充斥了整個行禮包,看起來鼓鼓脹脹的。
這回,某人總算閉了嘴,但面色仍有不善。其實自從我跟他提了要回家過年這件事後,這幾天他就一直沒給我好臉色看,時常陰陽怪氣的挑刺,就如現在,那張俊臉拉長著。
車票是在網上預訂好的,到了車站立即就取來了,也不用排隊。上車時,許子揚就站在車邊,輕靠著車門,目光專注地看著我,腦中一發熱,真想拎了包跑過去抱住他說不走了。可念起心裡惦記的那事,終究還是理智回籠,朝他揮了揮手,鑽進了車廂。
大巴車很快就開出了車站,我收回心神,輕靠在窗上,人人都是歸家似箭的心,我卻是一片悵然。兩年沒見媽媽,說不想是假的,但回去了又覺得渾身不是滋味。與跟父親的疏離不同,媽媽對我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生怕哪裡不好引來我的不快。
她一直以為我因為她的改嫁而心有怨恨,後來重病來襲是我一力獨撐籌錢救她,甚至還為她捐了腎,所以她從心底裡覺得對我愧疚。偶爾電話來,噓寒問暖中帶著討好之意,這樣的媽媽,令我很難過。
我是她的女兒,她與父親離異時,我亦不是孩童,不至於不懂事到強求母親一個人獨守下半輩子。那時可能還想不透,現在卻深深領悟有個伴真的很重要,人總有孤單寂寞時,老伴老伴,也就是老來有個伴而已。所以,她的改嫁,我是真的接受,只是那個新家庭畢竟陌生,無法強求自己融入進去。
至於後來媽媽生了尿毒症這個重病,這世上還有比我與她更親的人嗎?我不承擔要讓誰來承擔?這是我的責任與義務,因為我流著她的血,我們是血脈至親。
所以,媽媽,你真的無需對我太過客氣與小心的。
傍晚時候,汽車抵達了終點,我走下車來,熟悉又陌生的景緻,有著依稀的改變,卻不失原來面貌。這塊土地,時隔兩年,還有著鄉土的芬芳。我輕彎唇角笑了起來,回來了才知其實我是依戀這個地方的,回鄉故里,遊子心歸。
走出車站,路邊停了幾輛載客車,有人上前詢問是否要送,我想了想,報了地名詢問價錢。那人開價六塊錢,我給還到了五塊,順利坐進了車廂。這種載客車其實就是三輪摩托改裝的,在大城市裡已經被禁止,但在這個小鎮上沒人來管,倒成了互通便利的交通工具。
不過五分鐘,就送到了目的地,我付了車資給開車的老闆後,就獨自拎著挺沉的包往裡頭走。沿路有人停下向我注目,探視的目光往我身上瞅著,我混當沒看到,埋了頭往前。
今天天氣放晴,到傍晚時夕陽還暖融融的,我穿了件長款遮臀的黑色羽絨服,走了一段路,就開始覺得背上有汗意了。口袋裡手機在叫,停下來取出一看,是母親的來電,一接通那邊就急著詢問:“小淺,你什麼時候到呢?”
“媽,我到了,先回老家那邊把東西放了就過來。”
那頭沉默了下,再出聲時母親有些難過的樣子:“淺,你不住在這邊嗎?”慈藹的聲線裡帶著傷感,鼻子一酸,沒忍住酸澀,眼眶微微溼潤,“媽,等我過去再說吧。”
有些心疼這樣說話的母親,可繼父那邊情形我是瞭解的,母親跟了他後沒有再生育,因為繼父本身離婚就帶了兒子在身邊,政策上也是不能再生了。而繼父上面還有二老,一大家子人,要給我騰出地來住不是不行,但也諸多不方便。
加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