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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雷斯身前,退回到那礁石之後,阿伽雷斯卻俯下身用魚尾緊緊捲住我的身體,將我拖到他的背後,然後學著我的模樣舉起了雙臂,模仿著我剛才說出的日語吐出一串含混但可辨的音節:“不會…攻擊……”

那些士兵不約而同的震驚地傻在那兒,有幾個人甚至小聲的發出了驚歎:“天哪,這是一隻會說人類語言的人魚!他在向我們投降!”

啊哈,這群蠢貨……

我不屑地瞧著他們無知的模樣,在心裡嗤笑,卻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同樣將阿伽雷斯這樣的高智商外星生物當作了一隻普通的獸類,不禁有點兒唏噓。但我忽然意識到,也許讓他們以為阿伽雷斯是一隻低智商的野獸才恰恰能放鬆他們的警惕,大意輕敵,我們才有機可趁,就像當初阿伽雷斯一步步把我拖入他的“圈套”裡一樣。

也許阿伽雷斯也是這樣想的,因為他的一系列舉動的確表現的有點蠢,這壓根不像他。我望了他一眼,發現他持續著那些賣蠢的行為,甚至假裝笨拙的在頭頂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也不知道是打哪學來的。我的心裡咯噔一動,伸出手,試探性的摸了摸他的下巴,就好像安撫一隻暴躁的大海豹那樣,發出一些我自認為簡直蠢斃了的咂嘴聲。

阿伽雷斯低頭慍怒地瞥了我一眼,就彷彿受到了某種侮辱,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配合地伏下身體,把頭顱硬塞到了我的手臂間,用尖尖的耳朵磨蹭著我的手掌,眯起了眼,喉嚨裡滾動著意義不明的咕嚕聲,簡直毫無作為首領的操守。噢天啊,這太滑稽了!不過比起能有機會狠狠教訓這些壞傢伙,一時的賣蠢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暗暗的自我安慰著,心情複雜的望著眼前的情景,就感覺好像一隻兇悍的雄獅突然之間變成了一隻小貓兒那樣驚悚。我的整個人幾乎都要僵掉了,可我不得不把這出精彩的戲碼自導自演下去。

“十分抱歉,剛才那個人是驚嚇到了他,他才會這樣!看吧,他聽我的!我們投降,我們跟你們走。”

我望著那些神色猶疑的日本士兵說道,並索性拍了拍著阿伽雷斯的頭,把他漂亮的銀灰色髮絲揉得亂七八糟,他則順勢低頭埋在我的胸膛上,只露出一邊眼睛,毫不誇張的說他表現的好像一個十分害怕的小姑娘,可他那沉重健碩的身軀壓得我直翻白眼。說真的,如果不是事態嚴峻,我會懷疑阿伽雷斯在故意整我。也許是我們的舉動看上去毫無威脅性,在一個看起來似乎是軍官的人的示意下,外圍的一隊日本士兵收回了槍,轉而七手八腳的拉起了一張漁網,將我們團團圍住,一下子便將我們兜在其中。

被漁網縛住的感覺非常難受,被十幾雙手拖拽得懸空的一瞬間,不安感隨著地心引力的脫離此消彼長,我的神經惴惴地狂跳起來,不由自主地環緊了阿伽雷斯的腰,深深嗅著他身上令我迷戀的氣味。他抽出手臂,將我牢牢的摟在懷裡,寬闊有力的蹼爪穿過魚尾的孔洞覆著我的脊背,好像透過我的身軀包裹住我的整顆心臟。這不禁讓我感覺那個曾經的阿伽雷斯此刻已經回來了,又或者說他們融為了一體,不管在哪個時空,阿伽雷斯對我的記憶想起了多少,又是否清晰,捍衛我似乎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

透過網洞,我看見這些日本士兵們正穿過一片森林,將我們正運往什麼地方,樹上地上隨處可見焦黑的屍骸,可謂屍橫遍野,一處處已經辨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殘骸冒著滾滾濃煙,升向漁網間支離破碎的灰暗的天空,天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一滴滴穿過斑駁的樹葉落在臉頰上。我的心中升騰起一大股酸澀的情緒,我想到自己的家人,他們也許正望著另一個時空的天空思念著我,而我距離他們千里之遙,大概永遠也無法回到他們的身邊,做他們的好兒子了。見鬼,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身邊這個我為之放棄了所有的、不知什麼時候能意識到我是誰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