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一眼後,卻還是嫣紅開了口:“小姐怎會忽然動了此唸的?”說話時候,非止面色微白,便連語聲也帶了幾分顫抖,顯是驚駭已極。
一看二人面色,風細細便知,自己怕是將這事想的太過簡單了。微蹙了雙眉,她也懶怠再打機鋒,便乾脆的說了下去:“這風家本無人在意我,我走了,豈非正稱他們之心?”
嫣紅聽得連連苦笑,不過因風細細素少出門,與外人也少有往來,故而她雖詫異,倒也並未疑心什麼,只嘆氣道:“小姐這麼說,原也沒錯!只是侯爺卻是萬萬不會答應此事的!”
風細細聽得眉尖又是一蹙,正想說話之時,那邊嫣翠卻已接過了嫣紅的話頭:“我依稀聽見人說,侯爺如今在京中,雖算得炙手可熱,但因著夫人之事,名聲可並不太好呢!”
這話一出,風細細還不曾有什麼表示,嫣紅已轉頭,白了嫣翠一眼,顯然怪她不該胡亂說起這個。嫣翠並不怕她,見狀只朝她吐舌一笑,但到底閉了口,沒再繼續說下去。
得了嫣翠這一句話,風細細心中卻已明白了過來。當年瞿氏夫人剛剛亡故,風子揚便迫不及待的接回外室劉氏並三個子女,以致長子風入松怒而與之反目,離家不回。從前岳家連國公府亦因之視他如仇讎。可以想見的是,做出這種事情的風子揚,只怕也不會受這京中豪門世家的歡迎。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再要離去,無疑更是插在風子揚身上的又一把刀子。
只是若讓她就此死心,她卻又覺不甘,畢竟不死心的問道:“若我不要這個身份又如何?”即便沒了風細細的這個身份,她會失去瞿厚手中所掌管的一應產業也無所謂。憑她自己,哪裡尋不到一口飯吃,實在沒必要盯著一份掌握在別人手中、並不完全屬於她的產業。
嫣紅抬眸看她,眸中全是無奈:“小姐覺得這可能嗎?”
風細細為之無語,半晌嘆了一聲,也懶得再說下去。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知道,這事已無可能。對風子揚,她全無感情可言,但也不能不承認,自己如今這具身體內,流淌著的,還是風家的血液。單憑這一點,她便不能徹底脫離風家。
看一眼面前二婢,風細細認真道:“你們兩個可有什麼建議沒有?”
嫣翠聞聲,先自“咭”的一聲笑了出來:“我倒有個法子,可以讓小姐名正言順、風風光光的離開這裡。只是不知道小姐願不願意聽呢?”眼底眉梢卻隱有頑謔之意。
斜乜了她一眼,雖覺這丫頭神情詭異,風細細也仍打算聽聽看:“說吧!”她一擺手道。
嫣紅在旁已猜出了嫣翠的意思,但因此事無傷大雅,她也無意制止,只抿了嘴在旁輕笑。
嫣翠本就大膽口直,在風細細面前又無顧忌,當即笑道:“其實小姐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不管用什麼方法離開,也及不上尋一個乘龍快婿風風光光大嫁來得更好!”
風細細倒沒料到她所謂的主意竟是這個,怔了片刻後,便忍不住想起早些時候,自己曾經作下的承諾。嫁給那個宇文珽之,似乎是不錯的,畢竟那傢伙長的也挺養眼。
只是……不無煩惱的抬手揉了揉額角,她暗自想著,若是用這個方法來離開風府,算不算是才出虎穴,又進狼窩呢?親王府?嘖嘖嘖,一聽著,就覺得麻煩一定更是層出不窮。
嘆了口氣後,風細細決意暫時不去想這些事情。至少在完成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心願之前,她還不能離開。宇文珽之,她默唸著這四個字,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二婢在旁見她忽然沉默下來,不覺對視一眼。風細細在風府的處境,二婢長隨身邊,自是再清楚不過。私底下,二婢更不時討論此事,得出的結論都是,單憑自家這位小姐,想要擺脫現如今的尷尬境地,只怕惟有出嫁一途。若能覓一個相當的人家,憑著風細細柔順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