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句,他便轉了身。徑自往外走去。他將風細細從四公主府帶出,這會兒回去,少不得也得親自相送,否則公主府又豈容一個少年男子踏足內院。。
雖覺他態度頗有異樣之處。風細細也還是不願多想,當即起身,同他一道出去。
一路無話。到得公主府,風細細仍舊低了頭。默默跟在宇文璟之身後。宇文璟之是慣來四公主府的,內外人等自是無人相攔。二人堪堪行到後花園內,對面卻恰有人過來。
抬眼瞥見那人,宇文璟之不覺暗暗皺眉,只是這般迎頭撞見,若不招呼,卻不免太過失禮,若要招呼,偏偏風細細又在身後,倘或露了蛛絲馬跡,卻不免平生事端。他這裡正自忖度,對面那人卻已搶先揚聲笑道:“已這個時辰了,怎麼九弟竟又來了?”
對面來的那人,赫然正是六皇子宇文珛之。
宇文珛之身著蓮青色錦緞圓領長袍,玉帶圍腰,金冠束髮,行步之間,衣袂飄飄,儼然一副貴介公子模樣,見著宇文璟之時,更是笑意欣然,情意拳拳。
他既已打了招呼,宇文璟之又怎好視而不見,少不得含笑應道:“原來是六哥!”說話時已朝宇文珛之身後看了一眼:“六哥這是從四姐那邊過來嗎?”
宇文珛之點頭,卻斂了笑容,皺眉道:“四姐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連宮中也都驚動了,我怎能不過來看看!”說到這裡,不免又關心問道:“琳琅那邊如何了?”
宇文璟之揚眉,反問道:“六哥既來了這府上,怎麼竟沒去探看琳琅?”
臉色一僵,宇文珛之很快辯駁道:“我才來時,已遣了人過去琳琅那裡看了,因琳琅午睡正酣,我想著她才剛遭了罪,如今正需休息,便沒過去擾她!”
話雖這麼說著。宇文珛之臉上到底有些訕訕的。
風細細默默垂頭立在宇文璟之身後,心內暗暗冷笑,卻也不敢有所流露。她女扮男裝隨宇文璟之外出一事,畢竟不合禮數,若被存心不良之人得知,也不知要鬧出多少風言風語來。
宇文璟之所以忽然反問他一句,一則是想打壓一下他的氣焰,二來也存了不讓他注意身後風細細之心,這會兒見他神色訕然,也就不為己甚的笑了笑,同時語帶歉然的道:“原來如此,倒是我錯怪了六哥!小九魯莽,還請六哥恕罪!”
話說到這個地步,眼看著原先的打算是不能成了,宇文珛之倒也光棍,當即乾笑一聲,敷衍了宇文璟之幾句後,藉口府中還有事,拱手作別而去。
冬日日頭本來甚短,這會兒卻早暮色四合,暗沉了下來。宇文珛之去後,風細細卻忽然開了口:“我覺得他似乎認出我來了?”雖說沒什麼證據,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輕嗤了一聲,宇文璟之冷靜道:“何止!他就是來截我們的!”若非如此,他又怎會毫不客氣的抬出仍在病中的宇文琳琅生生將宇文珛之一軍。
今上平日頗重情誼,尤重孝悌二字,只看湯太后非他生母,仍能有此地位便可知端倪。宇文珛之一時得意忘形,卻被宇文璟之拿住了要害,暗諷他不知關愛病弱幼妹,生生將原本有意揭開風細細身份,且追問笑謔宇文璟之幾句的宇文珛之給驚掉了原有的打算。
說到底,宇文璟之與風細細之事即便傳的沸沸揚揚,也不過是一件風流韻事,加之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就有些什麼,對宇文璟之而言,也是無傷大雅。至於風細細,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委實沒有任何值得他算計的地方。但這事若這樣傳到他父皇耳中,卻不免成了妹妹落水病重,他卻還有心去盯兄弟梢、揭兄弟短這樣一個事實,於他實在有害無益。
倘或宇文琳琅再跟在裡頭摻和一二,那他就更是百辭莫辯了。
“他……這件事,只怕他也有份吧?”良久,風細細才道,語氣卻是十足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