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被逗笑:“冤種?” 沈棠幽幽地道:“還是大冤種。” 顧池看著自家主公愁眉苦臉的樣,忍不住打趣:“倘若如此,神仙下凡來做甚?” 沈棠咬牙切齒:“來渡劫!” “你們一個個都是來討債的劫!” 天底下正常的文心文士何其多? 奇葩何其少? 為何她身邊奇葩含量如此高? 要說這不是冥冥中註定,她不信! 顧池無言以對。 騎在馬上的他毫無形象地聳了聳肩:“若是來討債,那肯定不包括池。” 他可是主公的傳聲筒、解語花。 任何主公不方便說的、不能說的,都由他幫著說出口,壞名聲他扛著,好名聲都留給主公。跟其他同僚比,他簡直是冬日保暖的小棉襖,夏日清涼可口的解渴茶。 沈棠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道:“……望潮,我就說句胖,你還喘上了?” 一點兒不幽默。 她現在需要吐槽排解鬱悶。 顧池可倒好,直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你們都半斤八兩……”沈棠小聲嘀咕,又提高了聲量,期待道,“這次回去,隴舞郡邊陲局勢應該能消停個幾年。趁此良機,好好安撫民生,再招點兒人。” 現在這點人有些捉襟見肘。 “招賢納士?” “能力不用太強的小吏就行……能力太好的,我這點兒家當也留不住人。不過——若是望潮有合適人選,我也是能爭取爭取的。說不定王八看綠豆看上眼了……” 顧池:“……” 誰是王八,誰是綠豆? 這時,姜勝加入群聊。 他告訴沈棠一個很殘酷的現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望潮是何等人物,跟他相處得來且引為好友的,多半也是同類人。主公不想給‘渡劫’多一‘劫’,得避開。” 沈棠:“……” 她默默看向了姜勝。 姜勝跟沈棠接觸久了也知道沈棠這裡沒那麼多忌諱,只要正事做得好,私下不用拘泥主臣身份,甚至可以開玩笑。他便道:“主公可莫要這般瞧著勝……勝的那些好友,雖不至於成為主公的‘劫’,但對於祈元良而言就難說了……未免相爭,還是避開為妙。” 他現在跟祈善的關係很微妙。 不會主動招惹,但對方要是倒黴,他也不介意倒上一桶滾沸熱水,踩上兩腳。 沈棠:“……我知道了。” 根本指望不上這些坑主公的貨。 行軍第八日,姜勝終於能看清自家主公那張穠麗漂亮的臉蛋,這說明黴運已經散去,她終於可以盡情大口喝水,走路不用撐傘了。只是,她現在不能拿錢—— 任何名義屬於她的錢都會消失。 沈棠:“……” 她連夜寫好“康季壽的一萬種壓榨辦法計劃書”,只待回到永固關就執行下去。 對此,顧池二人也是愛莫能助。萬幸的是她沒有無故昏厥了,更沒幹出大庭廣眾下騎搖搖車唱兒歌的糗事。這讓沈棠心情多少好轉一些,不至於整天臭著臉。 本以為回程之路比來時艱辛,需東躲XZ逃避追殺——大鬧十烏王都這麼大的事兒,十烏方面沒有動靜就怪了——但詭異的是,十烏方面還真靜悄悄的,讓人生疑。 離永固關僅有十日路程的時候,派出去的斥候抓了個行跡鬼祟的傢伙。此人外形落魄,衣著卻是十烏兵卒打扮,謹慎起見就抓了,一番逼問才知永固關發生了啥。 “噗——咳咳咳——”沈棠被還未滑下喉嚨的水嗆到,但她來不及整理水漬,急忙追問,“望潮,他說永固關戰況如何?” 她的耳朵沒有聽錯吧? 顧池道:“主公沒有聽錯,確確實實是永固關力斬十烏大軍四萬餘,大勝!” 沈棠:“……” 不止是沈棠驚訝,顧池和姜勝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儘管對同僚非常信任,但守關一戰並不看好。樂觀一點也是能守住,但損失慘重,從未想過大勝這個可能! 姜勝起初還以為是有援兵。 一番追問才知沒有。 而且,這個大勝也帶著戲劇性。 十烏與永固關兵馬對峙,國境屏障被破,關鍵時刻這玩意兒又升起來了。 情勢從此開始逆轉。 永固關方面靠著武膽武者和文心文士略佔上風,但不足以讓十烏造成傷筋動骨。真正拉開差距的是十烏鳴金收兵那會兒。永固關兵馬趁十烏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