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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趙家真是出了刺客,這位夫人真是趙家誰的外室,這京城又要熱鬧了。
以前京裡的熱鬧,柳貞吉只是個站在外面看的,現在成為參與者,覺出幾分新鮮,另外更多的其實是沉重。
她有些緊張,怕拖這王府的後腿,但她不能表露出來。
她是她這幾個丫環的主心骨,她慌不得。
柳貞吉半夜未睡,在清晨來臨之時,她去了一趟木總管安排出來的主院,又見過護院,調了人過來重布守防,等長殳把人接到府裡之時,一切皆已安排就緒。
長殳接回來的人乃趙童氏,孃家屈平人士,兒子兩歲,正是屈平案之後,她為她所救的一男子所懷,那男子姓趙,傷養好後,那人不告而別,沓信全無。
她與獅王府的人描述的那個人與趙家的小公子相似,這次趙童氏前來京城與其說是指證的,還不如說前來認親,代兒找父的。
趙童氏乃一清秀小婦人,年僅十八,柳貞吉見到她懷裡抱著兒子的樣子,心中也是嘆了口氣。
小姑娘自己都沒長大,卻成了一個兩歲孩子的母親了,還要帶著孩子這麼遠路來京尋父,真是……
“趙夫人……”不管心中作何感想,柳貞吉親切地叫了人一聲,扶了那朝她跪著的小婦人起來,與她微笑道,“請起。”
趙童氏有些生怯,等抬頭見到柳貞吉絢爛的笑臉也是一呆,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她懷中的小孩子也是怯性生地看著柳貞吉,他不敢看,卻還是忍不住地偏過頭來一看再看眼前讓他感覺到燦爛溫暖的人,那忍不住的樣子,看得柳貞吉都笑了起來。
柳貞吉也沒有與這對母子多說,讓丫環帶了他們先下去洗漱,又差了下人送了熱食過去讓他們用膳,且囑咐了他們先休息好,等傍晚再來見她也不遲。
連日趕路,想來他們也辛苦了。
什麼事都不急在這一時。
長殳自把人迎進來後,就一直沒有吭聲,也沒有走,站在邊上靜靜看著柳貞吉處事,等柳貞吉把這些瑣碎的事吩咐完,朝他看來的時候,長殳的眼靜如深水。
“長殳。”柳貞吉叫了一直在身邊不語的他一聲。
“您做得很好。”長殳低著頭,輕聲道。
柳貞吉從他這聲不大的聲音中,聽出了欣慰。
裡面還有很多的讚賞,柳貞吉呆了一下,隨後,她朝長殳又微笑了起來,看著長殳的眼睛真誠又溫柔。
她很喜歡這個總是會恰當幫助她的長者,非常喜歡,也很感謝他毫無保留的信任,以及真心的疼愛。
她其實一直都很幸運,總有那麼一些人,真心真意地愛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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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回來得很快,他在趙家沒動靜之前,就回了京城。
他回來之後,就直接回了獅王府,哪兒也沒去。
不過,他也沒見先回獅園,柳貞吉聽說他先去了群芳院。
在近一個時辰後,柳貞吉等他回了獅園,帶著一身的血腥……
他袍底的血跡,新鮮得還沒有乾涸。
柳貞吉見到他,只一眼,頓時就苦了臉,她可憐巴巴地望著人眨著她的大眼睛,看得周容浚好笑,問她,“嫁過來了,連禮都不知道行了?”
“獅王哥哥,你這是要嚇唬我嗎?”柳貞吉隨隨便便地朝他福了下腰當是行禮,看著他帶著泥土的黑袍下那紅得刺眼的血跡,聲音苦得就像吃了黃蓮。
她敢拿她頭上那支那一斤重的金鳳釵打賭,這肯定是人血。
這一進門就去殺人去了?
柳貞吉覺得要是按她以前對付他的手法,肯定要眼珠子一翻,昏給他看。
現在嫁進來就沒那麼好意思裝孱弱了,但著實還是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