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皇后娘娘,”長殳剛進來一會,看到萬皇后沒了聲響,他靠近床邊後低聲道,“府裡的大夫把脈把不出什麼來,奴婢已經去城裡叫名醫去了。”
“好得過宋濤?”
宋濤是呂聖手都贊過的神醫。
萬皇后想也不想的回答,讓長殳白了臉,馬上朝周容浚看去。
周容浚卻動也沒動,一直低著頭看著懷中的王妃,手時不時伸過去探探她的呼吸,他們的話,像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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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貞吉這日睡來,已是近傍晚,她醒來看到周容浚後眨了眨眼,已無心去想太多事,朝他露了個疲憊的笑,道,“什麼時辰了?”
“你去哪了?”周容浚看著她的臉不放,連自己的聲音啞了也尤不自知。
柳貞吉因他的話與聲音,愣了一下。
回過頭去看殿中,見鏡花在,便看著她沒動。
“娘娘,申時了。”鏡花勉強笑著道。
柳貞吉怔了。
這一次,一睡就是半天,比昨天更甚。
她一直在睡夢中的黑洞裡不斷地跌落,那裡頭什麼也沒有,她一次一次地往下跌,什麼也來不及想,等回到現實,現實也如夢一樣一片黑,但現實更可怕,它不會讓她重複跌落,只會前進。
時光會流逝,她想瞞著的,總會被人知道。
她丈夫現在站的這個位置,現在這個時間,容不得他為她再衝動,為她多浪費心神。
他一個恍惚,也許這麼多年的努力就要前功盡棄了。
“拿鏡子給我。”柳貞吉從被中摸到他的手,與他五指交纏,嘴裡沉聲與鏡花道。
“是。”
鏡子過後來,柳貞吉看著鏡中那張豔麗得都不像她看習慣了的十幾年的臉,把鏡子給了鏡花,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口,長長地吐了口氣。
一直看著她,沒打擾她說話的周容浚開了口,聲音也恢復了以往的平穩,“餓了嗎?”
柳貞吉搖搖頭,誠實道,“不知道,沒心情。”
周容浚聽了怪笑了一聲,“沒心情?”
她是沒心情,那他呢?
他想生氣,但看到她醒來,他卻無力生氣了。
“母后往宮裡去信了,呂梁過幾天會過來。”周容浚下了地,連著被子把她抱起站直,朝丫環們道,“把衣裳拿過來。”
鏡花帶著她的兩個小丫環忙拿了柳貞吉的衣裳過來。
周容浚在幫她穿的時候,柳貞吉眼睛都鼓圓了,看看他,再看看她的丫環們,直到衣裳鞋襪都穿好,她才幹笑了兩聲,朝周容浚道,“獅王哥哥……”
周容浚沒理會她,這次連衣裳帶人抱起,去了外殿。
宋濤還在。
“王爺,王妃……”他揖禮。
周容浚抱了她坐下,把她的手放到丫環迅速放在其上的棉枕,淡道,“再探探。”
“是。”宋濤手邊還有幾本臨時叫徒弟拿過來的疑難雜集,他的小徒弟在王爺過來時已經收拾了兩步,但王爺腳步太快,沒來得及全收好,這時又忙不迭地醫書全囊括在一塊,騰出了桌子,抱著出了外殿。
宋濤又把了一會脈,苦笑道,“心跳正常,比睡著的時候稍稍快了一點,但在正常範圍之內。”
周容浚冷冷地看著他。
柳貞吉一直沒說話,回過頭抬起頭來,看著他冷得就像附著寒冷的臉,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像中毒?”他開了口。
“這事還得細查……”宋濤硬著頭皮道。
王爺王妃有專門的下人記起居,剛剛翻開薄子來一查,基本上王妃吃的和用的,甚本與王爺一致,如若是下毒,這毒是何物?是怎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