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用申奏。”
貞觀八年,隴右山崩,大蛇屢見,山東及江、淮多大水。太宗以問侍臣,秘書監虞世南對曰:“春秋時,梁山崩,晉侯召伯宗而問焉,對曰:‘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樂,降服乘縵,祝幣以禮焉。’梁山,晉所主也。晉侯從之,故得無害。漢文帝元年,齊、楚地二十九山同日崩,水大出,令郡國無來獻,施惠於天下,遠近歡洽,亦不為災。後漢靈帝時,青蛇見御座;晉惠帝時,大蛇長三百步,見齊地,經市入朝。按蛇宜在草野而入市朝,所以為怪耳。今蛇見山澤,蓋深山大澤,必有龍蛇,亦不足怪。又山東之雨,雖則其常,然陰潛過久,恐有冤獄,宜斷省繫囚,庶或當天意,且妖不勝德,修德可以銷變。”太宗以為然,因遣使者賑恤飢餒,申理冤訟,多所原宥。
貞觀八年,有彗星見於南方,長六丈,經百餘日乃滅。太宗謂侍臣曰:“天見彗星,由朕之不德,政有虧失,是何妖也?”虞世南對曰:“昔齊景公時彗星見,公問晏子。晏子對曰:‘公穿池沼畏不深,起臺榭畏不高,行刑罰畏不重,是以天見彗星為公戒耳!’景公懼而修德,後十六日而星沒。陛下若德政不修,雖麟鳳數見,終是無益。但使朝無闕政,百姓安樂,雖有災變,何損於德?願陛下勿以功高古人而自矜大,勿以太平漸久而自驕逸,若能終始如一,彗見未足為憂。”太宗曰:“吾之理國,良無景公之過,但朕年十八便為經綸王業,北剪劉武周,西平薛舉,東擒竇建德、王世充,二十四而天下定,二十九而居大位,四夷降伏,海內乂安。自謂古來英雄撥亂之主無見及者,頗有自矜之意,此吾之過也。上天見變,良為是乎?秦始皇平六國,隋煬帝富有四海,既驕且逸,一朝而敗,吾亦何得自驕也?言念於此,不覺惕焉震懼!”魏徵進曰:“臣聞自古帝王未有無災變者,但能修德,災變自銷。陛下因有天變,遂能戒懼,反覆思量,深自克責,雖有此變,必不為災也。”
貞觀十一年大雨,穀水溢,衝洛城門,入洛陽宮,平地五尺,毀宮寺十九,所漂七百餘家。太宗謂侍臣曰:“朕之不德,皇天降災,將由視聽弗明,刑罰失度,遂使陰陽舛謬,雨水乖常。矜物罪己,載懷憂惕。朕又何情獨甘滋味?可令尚食斷肉料,進蔬食。文武百官各上封事,極言得失。”中書侍郎岑文字上封事曰:
臣聞開撥亂之業,其功既難;守已成之基,其道不易。故居安思危,所以定其業也;有始有卒,所以崇其基也。今雖億兆乂安,方隅寧謐,既承喪亂之後,又接凋弊之餘,戶口減損尚多,田疇墾闢猶少。覆燾之恩著矣,而瘡痍未復;德教之風被矣,而資產屢空。是以古人譬之種樹,年祀綿遠,則枝葉扶疏,若種之日淺,根本未固,雖壅之以黑墳,暖之以春日,一人搖之,必致枯槁。今之百姓,頗類於此。常加含養,則日就滋息;暫有徵役,則隨日凋耗。凋耗既甚,則人不聊生;人不聊生,則怨氣充塞;怨氣充塞,則離叛之心生矣。故帝舜曰:“可愛非君,可畏非民。”孔安國曰:“人以君為命,故可愛。君失道,人叛之,故可畏。”仲尼曰:“君猶舟也,人猶水也,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是以古之哲王雖休勿休,日慎一日者,良為此也。
伏惟陛下覽古今之事,察安危之機,上以社稷為重,下以億兆在唸。明選舉,慎賞罰,進賢才,退不肖。聞過即改,從諫如流。為善在於不疑,出令期於必信。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