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這些紙人悉數返回,姜文曜又不是個習慣被人伺候的人,總忘了他們的存在,於是這群奴僕齊刷刷充當壁畫,尤其在某兩人上演限制級鏡頭的時候,他們全都假裝自己不存在。
“要不咱們隨身攜帶點應急口糧,其餘的讓他們來回送吧。”姜文曜靈機一動,這些紙人是可以自由出入地府的,只要別太張揚,用紙人充當外賣小弟是完全可行的。
段容楓掃了眼這群紙人,半陰不陽地嗯了一聲,他是不是該慶幸小蚊子有先見之明,從武老頭那兒打劫了這麼多紙人啊!否則就靠甲乙丙丁四個,他懷疑還沒自殺,就先餓死了。
一切準備就緒,兩人靜靜坐在沙發上,享受著身在人間的最後寧靜,晚八點,姜文曜關了電視,想和段飯桶休息會兒,積蓄體力半夜出發。兩人剛把眼睛閉上,就感覺房內颳起陣陰風,段容楓條件反射地坐起來,一眼看到立在房間中央的黑影。段容楓眯了眯眼睛,終於看清對方是誰。
“彭槐?”段容楓有些驚訝,又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看到齊向東的身影。
“是我,”彭槐向床的方向走了兩步,這回連姜文曜也看清他隱藏在黑袍下面的臉了,“你們不是想去地府嗎,跟我走吧,我送你們下去,快點,我是偷偷跑上來的!”
段容楓和姜文曜互看一眼,兩人都沉默了,看來彭槐和齊向東想到了一起,兩人都願承擔嚴重後果,卻都想把搭檔撇出去。
看兩人一動不動,彭槐有些著急,最近需要收的魂魄有點多,他和齊向東上半夜會分開行動,每半個鐘頭聯絡一次,確定彼此安全。要是再磨蹭下去,齊向東就會發現他不見了,以齊向東的智商一定猜得出他做了什麼,那時他的苦心就白費了。和齊向東的十世遭遇相比,彭槐始終覺得自己那點經歷不算什麼,如果他倆必須有個受罰的話,他寧願那人是自己。
段容楓衝姜文曜挑了下眉梢,意思是問怎麼辦。姜文曜點了點頭,既然決定要走,那麼誰來接他們走完最後這程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是彭槐還是齊向東,他都會牢牢記在心裡,他要讓自己分辨清楚,什麼樣的人值得他赴湯蹈火。
自古就有活人進地府的傳說,彭槐特意查了典籍,給段容楓和姜文曜準備了隱匿生氣的符咒,貼上符咒,在普通鬼魂眼裡,他們就變成了亡魂,不過有點修為的鬼差還是能一眼看出他們是活人。阿丟本來也不是狗,它只要把兇獸的氣息掩藏起來,連鬼也發現不了它的存在,所以一路上,阿丟在前面開路,看到有鬼差就顛顛地跑回來提醒,彭槐會帶著他們改走別的路線。
“這裡就是通往鬼界的大門?”來到一處偏僻的陰暗角落,段容楓和姜文曜同時停住腳步,彭槐好奇地東瞧瞧西看看,絲毫沒覺得這裡和其他地方有何不同。
“地府本來就是鬼界的一部分,隨處都是連同鬼界的大門。”姜文曜感激地笑笑,和段容楓手牽手消失在黑暗裡,阿丟急得跳起來抱住段容楓的小腿,這才成功蹭進去,不過它又差點把某人的褲子給拽掉了。
“我說你這個死胖子敢不敢鬆開你的肥爪子!”段容楓抓著褲腰衝腿上的胖狗大吼,阿丟轉動肉呼呼的腦袋到處看看,發現環境和剛才大有不同,悻悻地鬆開爪子,從段飯桶的腿上出溜下來,蹲在冰涼的地上晃晃蹭亂的狗毛。
“想不到這裡又變成這副樣子。”看著完全黑暗的世界,姜文曜的心情有些複雜,成年後的鬼王早已學會隱藏幽冥之火的光輝,再加上如今的他是凡人一枚,想在鬼界發光發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他不介意花費一點時間為鬼界點亮幾個火壇。
雖然這麼做容易打草驚蛇,讓古樊知道他們回了鬼界,不過以古樊今時今日無孔不入的勢力分佈,他們的行蹤想瞞過他也不太可能,與其躲躲閃閃,不如光明正大宣告他們的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