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你做的還不夠?還有,你母親和長姐幫你良多,你怎麼能那樣說她們?你能活著出何家,是你外祖父到皇上那裡救的情。皇上能痛快地賜你們合離,多半看的是楚家,你父親我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陳雨暉哭道,“她們幫我也是因為她們良心不安。當初,楚家的姻緣是祖母說給我的,楚將軍要娶的人是我……”一說到這個心中永遠的痛,她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咳了一會兒,又才說道,“這麼好的姻緣,卻在江氏的幫助下,被陳阿福謀去了。陳阿福現在擁有的一切,原本是我的。”
說完,又痛哭起來。
陳世英氣得直搖頭,說道,“你怎麼還執迷為悟?我跟你解釋過多少次了,想把你說給楚令宣,只是你祖母跟楚家二夫人兩人的想法。楚家二夫人,只是楚令宣的嬸子,在楚家沒有一點話語權,她的承諾算什麼?楚令宣真正想娶的是福兒,老侯爺心儀的孫媳婦,楚侯爺心儀的兒媳婦,也都是福兒。”
陳雨暉氣喘噓噓地說道,“爹不要再騙我了,我又不是傻子,你們當然要這麼說了。現在,三妹妹又要嫁去公府,當公府少奶奶。你的幾個女兒,一個是侯府的當家奶奶,一個是公府的少奶奶。而我,你的二閨女,卻落到這個悲慘的境地……”她又喘了幾口粗氣,哭道,“爹,求你,求你了,幫幫我……”
陳世英愣愣地問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幫你,還要幫你什麼?”
陳雨暉的臉更紅了幾分,說道,“爹,你不要把我趕去鄉下,那樣我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你能不能跟楚將軍說說,我只想當他的人,我的心自始至終就沒變過。我已經不會再生孩子了,我不在乎名份……”
“夠了!”陳世英大喝一聲。長這麼大歲數,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大聲說過話。他氣得臉通紅,拳頭握得緊緊的。若不是陳雨暉不扛打,他會抽她兩嘴巴。
陳世英指著她罵道,“我陳世英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不要臉面,不知廉恥,還心狠手辣……罷了,罷了,你明天就走吧,這個家不能再留你了。”
說完,便扭頭走了出去,不想看她第二眼。
後面茶碗破碎的響聲讓他腳步頓了頓,又抬腿向正院走去。
他知道這個女兒德行不好,自私又心狠手辣。他很自責,認為是自己這個父親沒把她教好,不該讓母親和唐姨娘從小管教她。
他總覺得,閨女透過在何家受了這麼多苦,能夠讓她吸取教訓。又因為這麼多人救過她,能夠感化她,讓她懂得感恩。只要懂得感恩,就不會不可救藥,就能慢慢變好。
可是,這個女兒不僅不懂感恩,還蠢笨至極,異想天開。都這樣了,還惦記著去給楚令宣當妾!
別說她沒有美貌,沒有智慧,現在又沒有了身體。就是這三樣樣樣有,楚令宣也不會看上她,福兒也不會容忍她。
再說,他陳世英的女兒,怎麼能給別人當妾!
他來到正院,直接進了上房東側屋。看到炕上擺了許多細軟和匣子,江氏正領著兩個丫頭在收拾。
那兩個丫頭看陳世英的面色不好,忙躬了躬身退下去。
江氏下了炕,給他遞上一碗茶,說道,“老爺,氣著了?快莫生氣,暉丫頭什麼樣,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她知道男人去跟陳雨暉談話,也猜到肯定會生氣,但沒想到會氣成這樣,臉都成了豬肝色。
陳世英坐下,幾口把茶水喝完,說道,“明天就派人把暉丫頭送去定州鄉下,多派幾個婆子去。”頓了頓,又嘆道,“她都這樣了,生活上也不要苛刻她。還有娘,原來怕村人懷疑,給孃的費用不多。現在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別人也不會在意娘住在那裡了。以後多給她們些銀子,再讓人給那裡的里正和地主送些禮,請他們關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