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閃爍了一下,不敢多看好友一眼。
“到底是汪大哥還是汪二哥?”大抵不出她終日掛在嘴邊的這兩人。
朱雪青平常是個文靜內斂的人,但是遇到外向好動的袁月牙,肢體動作難免有不合宜的時候,譬如此刻──
“是大汪啦!你不要揪我耳朵。”她差點要眼淚汪汪往下掉,含著無辜的淚花指好友施暴。
嗯,不用刑是不會招供的。“我想也是他。”果然不出所料,她還是出事了。
“什麼叫我想也是他,你又沒見過大汪,怎麼會曉得他做出什麼事?”一定是她亂猜蒙到的。
就像大汪說的,只是訂個契約罷了,沒什麼大不了,她用不著小家子氣的疑神疑鬼,在國外碰頰碰唇是國際禮儀,沒有人會在意。
只是袁月牙不懂自己在臉紅什麼,一想到那個啄吻就心跳加速,整個人陷入靈魂出竅的狀態,對於外界的聲音聽而未聞。
也許睡一覺就沒事了,打工過度會造成神經衰弱,適當的休息是最佳的良藥,少賺一點沒關係,反正……嘻嘻嘻……
一個小時兩千元的鐘點費耶!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她只要磨磨蹭蹭的拖個幾小時就有近萬元進帳。比起其他小兒科的工作時薪,這項打工的報酬優厚得令人眼紅,做一天可抵十天的工資。
“你最近最常唸的不就是這兩位汪先生嗎?一個你避之唯恐不及,一個你拚命想從人家身上挖錢,淺顯易見的答案根本不用多問。”她遲早為了錢把自己賣掉。
她羞愧的低下頭,好似在反省。“也不一定是他們兩個,我的人緣很好……”
“但神經很粗。”這是不爭的事實。
“喂!豬血同學,你出口傷人喔!人家都說我很精明。”她抗議的提出辯駁。
“對錢精明,其他就……”不提也罷,省得傷心。“不是吻的吻就是吻,不管別人用什麼方式解釋,它絕對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
不要被人騙了還傻呼呼的以為賺到了,還四處向人炫耀挖到金礦。
“可是人家沒那個意思呀!他需要的是鐘點清潔女傭。”她刻意強調,像要說服自己,大汪先生對她並無不良企圖。
即使如此,袁月牙心裡還是有點不安,她雖然愛錢,但都是憑真本事去獲得,偷拐搶騙、雞鳴狗盜之事她絕對不做,好友的篤定口氣叫人很不踏實。
可是她又勉強不了自己不受誘惑,明知事有蹊蹺仍掩耳盜鈴,毫不猶豫一頭踩下去。而且還是她自告奮勇求人家用她,不讓他有拒絕的餘地,死巴著他非用她不可。
“我看是暖床女奴。”朱雪青訕訕然說道。
“你說什麼?”她悄悄的啟唇,不欲讓人聽見。
“我說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對大汪先生的感覺,看你喜不喜歡他的吻。”接下來的事才好處理。
“呃!這個……你這樣問不會很奇怪嗎?”她幹麼要對他有感覺,她最喜歡的是錢。
看她一臉笨鈍閉塞樣,朱雪青不禁搖頭嘆息,不曉得該憐憫誰,是見錢眼開的好友,還是不幸對她感興趣的男人。
不過不管哪一個,她都深深為他們獻上祝福,希望沒有人因此遭遇坎坷命運。
“學姐,學姐,有人在按門鈴耶!”好稀奇喔!她一直以為門鈴壞了,是房東為了騙房租而擺著當裝飾的。巴桑大驚小怪的叫嚷著。
“你沒見過人家按門鈴呀!喳喳呼呼的鬼吼鬼叫。”
“見是見過的啦!可是從來沒有人按過我們的門鈴。”連按錯也未曾發生過。
巴桑說得一點也沒錯,自從她們搬進這棟不新不舊的破公寓後,真的沒有一個朋友上門走動,這裡宛如孤域乏人問津,形同虛設的門鈴始終沒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