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的柔情好安心好舒服，有一種讓人慾罷不能的淡淡感覺，眯著眼睛，看著天邊那一抹紅霞，越來越濃的暈開，將那一大片微明的天空染成淡淡的金黃。心中也漸漸盪開一絲馨甜。

“上次醉仙樓的事情……”

“嗯”

“是我把魏徵踢走的……”

“嗯”

“我還給武大人的夫人接了生……”

“嗯”

“秦王和突厥聯手……”

“嗯”

仰起臉向他望去，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優美的唇線和颳得青青的鬍渣，咬了咬下唇沒再說話。

他彎彎的薄唇抿出一條細細的好看的弧線，眼睛一直盯著山顛那一抹沒有露出真面目的朝陽痴痴的望著。

我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噗咚噗咚”的心跳，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曉曉，如果當初在仁壽宮遇刺的是秦王，你，也會救他嗎？”

身子一顫，怎麼？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對啊，如果當初遇刺的是秦王，我會救他嗎？我會嗎？我會眼睜睜的看著那柄尖刀刺進李世民的胸口嗎？

“你不會那麼做的。”我小小聲很沒底氣的說。

“如果我會呢？”

“那也一定有你的道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他摟著我的手突然緊了緊，心跳也明顯快了兩拍。輕輕的用下巴抵著我的頭頂摩挲著，喃喃的說道：

“傻丫頭，帝王家哪有什麼好人壞人，自古成者王侯敗者賊，功過對錯自有後人評說。有時候，我真的希望自己出生在那山腳下的農戶家，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和自己的父母妻兒過著平靜安寧的生活。餓了進山打幾隻山雞野兔，下水抓幾尾活魚生蝦，渴了，舀一瓢山泉，燒一鍋開水。

春天滿山花開的時候，帶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去山中游玩，看山花浪漫，聽百鳥朝陽，夏天帶著兒子在清清山澗中嬉戲，在茂密樹蔭下納涼，秋天的時候把地裡成熟的莊稼、新釀的美酒藏進地窖，冬天和鄰居們圍著火爐割鹿肉唱著歌，那是怎麼樣的瀟灑快活啊！

比起現在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兄弟反目，兵戈相向，曉曉，如果有那麼一天，你願意陪著我，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嗎？”

我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眼神中抹不去的淡淡憂鬱，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如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該有多好！可惜，這世界上的事情卻往往是我們自己無法改變的，李建成終於是要成為歷史的祭奠，好殘忍的事實！

輕輕的點了點頭，望著那一片冰雪未融盡的山巒起伏，想象著他給我描繪的那一副田園牧歌式的神仙生活，輕輕點了點頭。

“太子爺。”

“叫我的名字，就如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

“啊……為什麼，你會喜歡我？”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別人也許不需要，可你是太子。”

“所以……”

“所以，我會覺得不可思議。”

“呵呵，傻丫頭，如果有一天，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你只要知道，從那個月夜我見到你的第一面起，就決定用自己的力量好好守護你，這一生的力量，不管是一年還是一世，別問為什麼，只要你願意。”

抬頭對視著他的眼，卻看不見那雙眼中些許的避讓，心中一陣迷茫，李建成，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又有著什麼樣的秘密？為什麼我蘇夢曉如此平凡一個小女人會得到你如此深情的眷戀？好吧，既然沒有答案，既然你如此決絕，我願意，哪怕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會粉身碎骨，會與君同逝……

深深吸一口冰涼